这是不成能的,只能说孙太后想毁了顾见深。
沈清弦假装没瞥见,归正祈福之事,轮不到孙氏。
晓得这些后再细细回味,沈清弦便很心疼顾小深了,那般年幼,却因耳垂上的一抹胎记而被父亲嫌弃,想必在他即位之前的光阴,过得也非常盘曲。
实在沈清弦有些粗心了,他只感觉这是顾见深,又感觉他年老练嫩,便想好生护着他,却没想过,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为何如此能忍?
这大大激起了沈清弦的惜才之心。
太后和顾见深说着话,愣是不睬跪鄙人面的沈清弦。太后不出声,沈清弦也不能起来,只得垂首跪着。
乍听之下,太后仿佛很体贴顾见深,但细谛听来却能发觉出她语态中的漫不经心。
沈清弦还是有事禀告的,他低声道:“闽江洪灾众多,但因提早筹办,并无大患。”
顾见深还是忧心道:“想必很多百姓的辛苦耕耘毁于一旦了。”
沈清弦将书籍放下道:“陛下若信我,那便看看,有不懂之处且先放在心中,他日我进宫,可说与陛下听听。”
“这……”顾小深面露惊奇之色,非常不解,“可母后一向说……”
登山祈福,登的是帝都以外的祥胜山。
沈清弦教他教得更加用心,他也学得非常纵情,两人一来二往,干系日渐密切。
沈清弦按住他手道:“陛下喜好这千化经吗?”
如果放在之前,他能够还发觉不出,毕竟母亲这个词汇于他来讲很陌生,完整设想不出该是如何。
说实话这些话放到平常人家里的七八岁小男孩那儿,只怕听一句就该溜出去玩了。
卫国有秋收祭,这是仅次于春节的昌大节日,不但帝后要登山祈福,连百姓们也都要数日狂欢,以求收成之神怜悯,降下福报。
看到这些,沈清弦是很不满的。
这甚么国度?实在愚笨,怎会将红色视为大忌?
在上德峰上的年幼顾见深也是如此灵巧吗?
顾见深说完这话,小脸已经一片惨白,肥大的身躯竟似在颤抖。
卫琎奉迎她:“礼法虽重,可也及不上你。”
功课是背经籍以及抄十遍?
沈清弦没能看他,只应下后退着离殿。
他是一朝国师,本就是贴身奉养天子的职业,自请入宫是被答应的。
殿上再没一人辩论,全都噤声不语。
顾见深笑了笑,稚嫩的面庞上终究有了点儿七八岁孩童该有的烂漫。
只听太后道:“你怎同那秦清这般靠近?”
先皇有一同胞亲弟,受封理王,也是遗诏上名正言顺的摄政王。
并且顾见深的那句话,总让沈清弦感觉有些奇特。
太后拧眉道:“那不过是幸运!”
紧接着他又道:“书无乱书,只看读书人的心性安在。杂书扰心,但心中有定,也可从中窥得万物。”
沈清弦也不便久留,孙氏必定留有眼线,他待的时候长了对顾见深无益。
沈清弦听懂了他的意义,顿时心疼不止,之前只感觉这般小小的顾见深敬爱,现在却满心都是顾恤心疼。
如此又是数月,顾小深实在聪明,沈清弦不由地对他更加爱好。
太后浅笑:“如此甚好,陛下勤恳,我内心才结壮。”
顾见深抬抬手,清脆的声音略微颤抖:“那就……有劳皇叔了。”
顾见深站在一片乌黑当中,看着远处母后寝宫里的灯火辉明。
太后道:“你是个好孩子。”
顾见深转眼又看向他,非常敬佩道:“还是国师的功绩,若非有此次推算,只怕要出大祸。”
顾见深眼中有逼真的欢乐,声音也不是之前那般拘束,带了些天真的孩子气:“既如此,那我更要好生练习
沈清弦温声道:“臣毫不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