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若不是方家三蜜斯遭难,你也不会冒险送丝帕给我。”王妃非常不解:“可你没想过,如果文宣并没有将那丝帕送到我手中……”
梅姨娘咧诺着,眼眶潮湿了,渐渐的说:“可现在她已经捐躯,我如果现在撕破脸,那这些年的哑忍岂不是全都白搭?”
小郡主嘟着嘴:“哎呀,母妃,你就当是女儿想临行前见见贤姐姐罢……你呢,不过是陪女儿过来的。”
“那倒不至于。依我看,你三姐是又想与文磊有私,却又想救方其瑞,是以半推半就,那边带点威胁,她就恰好中计,并非全忘我心。”陈氏嘲笑着:“她的话,信一半就行了。我就不信,她真分歧意,文磊还能强要了她。这就是所谓的偷鸡不成蚀把米,露儿,你可要引觉得戒。”
陈氏听后嘲笑道:“我还当她心智平静,永久波澜不惊呢。可见是平素见的都是我们这些没甚么分量的人,如果遇见位高权重的朱紫,也一样心慌手抖的。”
“成心躲藏,天然没有消息。”梅姨娘淡淡笑着:“我晓得你嫁与七王爷……”
陈氏瞧她一眼,心照不宣的笑笑。正巧抬着方玉烟的人返来,她神采惨白,浑身乏力,倚靠在软兜一边,陈氏忙迎上去:“我的儿,你可刻苦了。”
梅姨娘重重点头,泣不成声,半响又道:“王妃实在不该劈面就留我下来……”
王妃有些奇特,正待发问,梅姨娘已经主动道:“我现在是戴罪之身,还请王妃替我保密。”王妃神采有些黯然,冲动之情褪去,尽是顾恤:“这些年为何你消息全无?”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王妃重重叹口气:“没想到兵部尚书家的令媛,现在竟然沦为一商贾的侍妾……”顿了顿,王妃才问道:“他晓得你的身份吗?待你如何?”
“幸亏王妃呵叱了她,并不喜。”陈氏沉吟:“那种因为女儿嫁得好就攀高枝,奴大欺主的姨娘,别人家也很多。”
话没说完,陈氏忙打断:“这是你的命好,也是你腹中孩儿的造化,你且将养着放宽解,母亲定不会让你和腹中孩子受委曲……”说完又命人好茶好水服侍着。
“晓得,只是不尽详确。”梅姨娘笑着:“他是个有担负的,只晓得我是罪臣之女,流落烟花之地,花重金将我赎了出来,却没有对任何人透露一句,也没有问过我那些过往,并不晓得我是谁家的女儿。从北方的放逐之地到现在的燕州城,只怕别人觉得我早就已经死了。现在我的日子还算过得去,也就罢了。”
陈氏忙呵叱梅姨娘:“还不回你屋里去,获咎了朱紫,是想扳连方家满门吗?”
待二人说完话出来,陈氏已经命人备了酒菜,恭恭敬敬请王妃退席。
“恰是因为她不是那样笨拙之人,我才信她。聪明的女人,天然晓得纯洁如同性命般要紧,不会连枣子都没瞥见,就把狗放了出去。再则,你看文磊少爷到手后对她不闻不问,便晓得的确是个纨绔风骚的男人。”
一进后院,就对金娘子等人叮咛:“去把三蜜斯接到我院子里疗养,好生服侍着。如果出了甚么岔子,叫你们都雅!”
“王妃不必难堪,我不过是想给她一条活路。进了王府,或为侍妾,或为通房。王妃既然已经晓得她是我的女儿,天然不会由着她被人欺负。如此我也就心安了。”梅姨娘早就有筹算。
“你呀,就是这等孤清的性子,跟梅伯父当年一个模样,若非他狷介固执,又如何会……”王妃说着俄然开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还好文宣把丝帕命人送给我,说是可贵一见的好东西。那是当年太后赐给我,我将她转增于你,我又如何会认不出来,又如何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