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面前是万丈绝壁,紧接着,绝壁延展之处轰然崩塌,无数躲闪不及的马匹、马队跟着崩毁的雪崖翻滚下去,深渊之上,李渐鸿把握战马,腾空一跃。
上万人围捕一人,战阵已成,兵马朝着中间处集合,李渐鸿双脚控马,左手拖□□,右手抽剑,迎着冲锋而下的千军万马,逆流而上!雪坡高地轰然崩塌,穷追不舍的兵马淹没在猖獗卷下的白雾与雪米分当中。
“的确不自量力,笨拙至极!”敌方首级遥遥喝道,“本日如果识相,便束手就擒,随我回东都受审!”
鼓声停,马队齐声大喝,但是李渐鸿一声吼怒,在六合间回荡,紧接着纵马催到最快,回身冲向山坡,驻守高地的追兵发得一声喊,策动了冲锋。
玉璧关下天高地远,不知是谁吹起了羌笛,孤音飘荡,合着细精密密的雪米分,洒向大地。战鼓声中,马队齐齐竖起枪,只等鼓声一停,三队追兵便将并拢,将数千把□□投向北良王李渐鸿地点之处。
“咚!咚!咚!”
“罢了,临时出兵。”
“人间无人不死。”浑厚的男人声音说:“何必如此看不开?”
那鼓声如同一名神祇般的巨人,它从浩大的天涯绝顶走来,它的法度踏向人间,每一步下去,便卷起遮天蔽日的暴风与暴雪。
“若你想在此地兵器相见,搏命一战,生前威名尽弃,也并无不成。”那年青男人声音蓦地怒喝:“本日谁摘得李渐鸿项上人头,赏令媛!封万户侯——!”
武将吼怒道:“连你也叛变了我!”
“吾王,你已众叛亲离,独力难支,为何仍放不下?再顽抗下去,不过扳连将士们丢了性命。”敌军声援阵中,一个浑厚的声音说,“昔日袍泽之谊,在你心中可另有半点分量?”
“渐鸿。”另一队千人军从侧旁杀到,两边呈合围之势,一时候漫山遍野,尽是敌军。
“交出你手中镇江山,喝一杯水酒,便让小弟送你上路如何?”
风雪怒号,千里雪原当中,军队如同蜿蜒长蛇,数千名马队排山倒海,追在一名武将身后。那武将身穿黑铠,胯|下骏马已跑得口鼻溢出血沫,箭矢黑压压地射来,密布雪地。
第三队追兵在大雪当中现出身形,一名漂亮的年青武将摘下头盔,抛在雪地中。
万人对一人,但是李渐鸿竟如虎入羊群,在混乱中直杀出了战阵!
雪坡之上顿时只听得战马长嘶之声、止步声、雪崩之声,天空中的暗中如同乌云密布卷来,覆盖了北方大地,叛军首级驻马崖前,小雪细精密密,洒在他的赤铜铠甲上。
“将军,未见那反贼下落。”
“废话少说。”李渐鸿冷冷道,“是谁甘心先来领死?”
雪米分飞卷,战鼓声擂响。
“说的是。”李渐鸿武铠下袍襟飘荡,策马鹄立于风雪当中,朗声道:“人间无人不死,孤王却自知未到大限,本日死的,必不是我!!”
鲜血飞溅,李渐鸿一剑斩断劈面冲来的马队长刀,以铁枪挑起敌军奔马,摔向敌阵,手中之剑所到之处,顿时断肢飞裂,那削铁如泥的利刃竟是劈开了劈面而来的滚滚大水!
“放下罢,吾王,你已无路可逃。”
雪米分激昂,传来那男人的声音。
“存亡终无别!六合虽大,却再容不下你了——!”
“袍泽之谊?”武将一剑归鞘,嘲笑道,“往昔的宣誓已成谎话,谁还记恰当初的商定?!哪怕是捐躯本日在场的将士们,不吝统统代价,也要扳倒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