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害者手一抖,刀便落地,他被迫缓缓跪地,双眸盯着景正卿,忽地问道:“你怎会晓得我们彻夜会来?”
景正卿不疾不徐,把弓箭一扔,抓起地上的长剑,挺身站起,一手抱起酒坛子,抬头把剩下的酒喝干了。
景正卿心叫不好,忙要撤剑,那人却动何为快,往前一扑,剑尖便刺破了他的喉咙。
景正卿抬手,在她脸上悄悄抚过,明丽一颤:“二表哥……”
暗害者身子巨颤,垂眸想了半晌,苦笑道:“既然入了门,就没有逃脱的能够……你……休想……”
景正卿道:“可不恰是你爷爷么?”把空酒坛往地上一摔,酒坛子落地,收回哐啷一声,碎成片片,景正卿仗剑笑道:“今儿你们来的人有些少了,白让爷捡了个便宜。”
店小二在前面瞧着,摸摸头:“猎奇特的公子爷,这大半夜的往外跑,抢甚么人呢?莫非是心上人?瞧来倒是七八分像了……”
店小二呆了呆:“客长,您……这时候喝酒?厨房里已经歇下了……”
刀光映出他比刀锋还利的双眸,暗害者那里敢说,挥刀后退一步,严阵以待,暗中盗汗涔涔。
夜里极冷,此处夜风如刀,景正卿抱起坛子,拍开酒封,抬头先喝了两口,滚烫的酒入了腹中,一股暖意升腾。
不料听在景正卿耳中,却像是在否定他说的她抱着端王不放,景正卿停了口,转头看她,唤道:“明丽。”
店小二正趴在炉子边上打盹,却忽地听到有人道:“小二哥,再去拿一坛酒给我。”
这一幅模样,天然跟白日酒楼所见的分歧了,但却跟那一日在雀屏山上暗害他的人一模一样,景正卿抬袖子擦擦嘴边的酒水,咬牙低低说道:“本日就让你们这些狗贼,也尝尝爷爷受过的苦!”
明丽展开眼睛,便瞧见那床边的人影,失声叫道:“你是……”
暗害者见他竟不被骗,暗恨,却道:“我并非骗你,我们三个不过是来善后的。”
“你没有甚么?”景正卿靠近了,酒气逼人,望着她双眸,轻声问:“你没有……骗我吗?!”
刀光剑影当中,暗害者惨叫一声,已经负伤,景正卿寸步不让,挺剑跃起,剑锋准准地直指那人喉咙处:“跪下!”
景正卿道:“我是喝醉了,可又感觉极复苏。”
那暗害者忽地奸笑:“好吧,就算你拦在此又如何?我们先前早已经去了两个兄弟,这会儿,那小娘儿或许早就给杀死了!”
马嘶鸣了声,顿失前蹄,往前栽倒。
明丽忍着怕惧,喝道:“你不要混闹,这里是庵堂……”
店小二接过那锭银子,张口结舌,好不轻易才把多余的话咽下去:“好,好的,小人这就去!”
身下一阵刺痛,像是被甚么撑开,太疼了……明丽眼睛蓦地瞪大,伸开口,收回无声地喊叫。
马蹄声越来越近,景正卿把坛子放下,抓起中间的弓箭,搭弓上箭,目视火线路口,却见夜幕当中,果然有三匹马吃紧奔驰而来,顿时的人都是玄色的夜行衣,打扮的非常利落。
他喃喃叹了一句,便靠近了床边,明丽后退,将身子贴在墙上,惶恐看他:“你……你又想干甚么?”
店小二昂首,擦擦眼睛细心一看,却见是白日那位喝醉了不省人事的公子,现在站在面前,双眸非常清澈,神采冷峻地看着他。
“我不懂你在说甚么!”明丽颤抖着,有种不好的感受,只想极力把他推开,离他远些,“下午王爷是来看过我,又如何?”
月光下两相照面,那人吃了一惊:“是你!”
明丽身子一抖,顿时想到下中午候端王来的那一幕,双眸中顿时透出惶恐之色:“你……你……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