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丽忙道:“别别,别又劳烦人。”
四喜笑道:“好极了,女人新年必定甜甜美美,步步登高!”
景正盛道:“开初倒也安生,只这两天,大抵是购置年货之类,收支的非常频繁,据我所知,好似也去了几次赌馆。”
玉婉噗嗤一笑:“瞧你这份谨慎谨慎劲儿,不像是个将来王妃,倒像是个受气怕婆婆骂的小媳妇……”
那两个丫环领了钱谢了赏,高欢畅兴去了。
明丽心神不宁,闻言便笑了笑:“也好,就劳烦舅母了。”
景正盛皱眉:“开初是限定了人来点这个的,倒是明显白白,厥后热烈上来,一拥堵,连些家里跟亲眷家的小子们也都冲了上去,就有些混乱了,那炊火倒了后,大抵也吓得跑了,是以竟不晓得……”
明丽靠在床上,面前不知不觉便闪现方才那一幕:她躺在景正卿的怀中,而他抱着她,替她当着身后那炸开的烟花,如是,于他身后迸发金光万道似的,而在他的头顶,乌黑的夜空里一样是务必灿烂的烟花绽放,但是那些再亮再美,竟也没法压下他眼中的风华。
景正卿笑道:“也没甚么,怕是我多心了。反正没事就好。”
等风波安定,四周的人才纷繁围上来,嘘寒问暖,玉婉也冲过来,先看景正卿:“哥哥你如何样?伤着了未曾?”又握住明丽的手,急着问:“明丽你呢?那里伤着了么?”
苏夫人走过来,也把明丽看了一遍:“还好是没事,不然……”
“二爷没事吗?”
明丽的心忽地吃紧跳了两下,她伸手在胸口按一按,心道:“我为何又想起他,为甚么想起他来……内心就如许不安?我开初……那样恨他厌他,怎能想到,却也是他几次三番救了我……唉,这孽账,越堆积越多,究竟如何结局。”
“晓得。”
景正盛道:“头前二老爷叫我畴昔,交代了我几句,让我留意着那刚上京的表弟,就是明丽的哥哥卫宸。本来二老爷是想让你留意的,只是你还带伤,因而便交给我了。”
景正卿问道:“甚么?”
明丽这才道:“姐姐慢走。”
景正盛心头一动,他自来具有一流的变脸服从,当下便笑道:“非常非常,幸亏卿弟没事,表妹也没事……罢了罢了,大师伙儿持续吧,只是务必谨慎着些,别再弄出来。”
顷刻间,周遭也有人发明异状,顿时惊呼声此起彼伏。
“表女人如何了?”
心中却另有一个声音,冷静地想:“倘若来年如此风景,我便能够抱着明丽,肆无顾忌地把她护在怀里看着花儿了……那一会子的风景,才气算得上是人间绝美罢了。”
耳畔的吵嚷声涌起,又消逝,像是头顶烟花普通。
大好的日子,那些不吉利的话就不说了,只又问明丽:“你神采不好,要不要先归去安息?老太太那边,我给你说说。”
卫峰道:“太太叫秀儿带着我在内堂吃饺子看烟花,还不困,姐姐吃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明丽听了这句,心头也是一刺。
于他身后,那残暴的光彩缓缓地隐没,只要他双眸还是灿烂仍旧。
说者偶然,听者成心,景正卿长眉一挑。景正盛却也不是呆人,说完以后,心头一凛,两兄弟目光对视,都看出相互眼中的那点儿意义。
景正卿张手,转了个圈儿:“您瞧,分毫没伤着。”
玉婉陪着明丽便去了。剩下苏夫人又看了会儿景正卿,叮咛了几句,不过是让更加谨慎,在内里不准吃酒,也不准大动免得对伤势不好之类,才又上楼去陪老太太了。
现在外头仍然传来霹雷隆爆仗的声响,反衬得屋内格外沉寂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