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到这里,便听到里头说:“表蜜斯醒了!”
玉姗说:“固然不是她想,但是你瞧,才一来,祖母就那样疼她,的确如心肝儿似,你我都不及她。”
景正卿觑着明丽,却见她缩老太太怀里,更加连个脸儿都看不到了。
景睿道:“他也是做小辈一点孝心,怕您听了忧心。”
景正卿同她目光相对,一点头:“姐姐先请。”玉姗垂眸笑笑,三人结伴,前后入内。
玉姗就他中间,见状就转头看他。
玉葫心慌,拉着明丽,失声哭道:“路上已病了一场,好不轻易才好,如何又病了?”
景老太太一听,顿时变了神采,怒道:“明丽丫头路上也病了?如何没有人跟我说!”
任谁见都感觉表女人跟景二爷真不熟悉,又或者到底是年纪不大,又兼初来乍到,故而只顾缩老太太身边儿,放不开似有些束手束脚,一句话一个字都不跟人家说。
玉姗便笑:“我们出来看看……免得老太太说我们姐妹之间不敬爱。”
但这就仿佛是装点墙壁一样,面儿上光好,里头却到底仍没修补好,落下伤损。明丽如此刚烈,却亏了身子。
两人相视一笑,齐齐入内,进了门,才走几步,就见景正卿站里间门口处,双眉蹙着,满面焦心之色。
老太太身边丫环递过帕子来,老太太擦了擦泪:“我看着她,就想起你mm如雪,如雪命薄,去了也就去了,好歹另有个念想给我,谁晓得这才见了会儿,这孩子就病了。”
景正卿见她神采不对,不由一怔,玉葫先前见了这府里女眷,一向便守明丽身后,见状仓猝过来:“女人,你如何了?”
景正卿顾不得其他,三两步上前,见明丽脸儿通红,抬手她额头一摸,惊道:“如何如许烫!”
本来景正卿站外间,听里头申明丽醒了,他正游移要不要出来看看,恰好玉姗玉婉两位出去。
张太医拱手道:“回老夫人,这病固然来势凶悍,但只要细心调度,用药安妥,该是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今后以后,蜜斯这身子该要上心些,不然话恐怕会留下平生症患。”
景睿垂着头,神采微微窜改,眼底浮出一丝忧愁之色来,却仍道:“是,儿子服从,出去也会怒斥卿儿。”
景老夫人拭了拭泪,才要说话,这会儿玉姗玉婉跟景正卿三人也缓缓过来,明丽一眼瞥见景正卿,顿时色变,皱眉叫道:“好人!走开!”惊叫了声,低头缩进玉葫怀中,瑟瑟颤栗。
景正卿心头一沉,神采微变。
景正卿心中有鬼,一瞬只觉头皮发麻。</P>
景睿揣摩着:“母亲,恐怕外甥女儿是高热,有些烧胡涂了,神智不清……”
现在屋内,明丽幽幽醒来,玉葫忙上前扶着:“女人,您可醒了。”
谁知她身子本来就娇弱,路上那场病,实在还得缠绵数日,皆因病中受了惊,仗着她骨子里刚烈,好歹强撑着好了。
景老太太念了一声佛,又谢张太医,景正卿亲领了他出去开方剂。
老太太冷了脸,说:“别你们不让我晓得也就罢了,但是事关明丽丫头,就算是半点儿我也不想被瞒着!此次就也算了,今后……你们可别自作主张!明白吗?”
明丽一起上又惊又险地熬过,对景正卿本来就有芥蒂,终究到了景府,可喜老太太当她心肝肉儿般,打内心透出爱好来,又要留她身边看养。
倒是景老夫人,发觉手内心明丽手滚烫,就有些不安,又看明丽神采微红,正想问一问她,景正卿终究说:“父亲正等书房里,说是要亲身见一见表妹……”
明丽不睬景正卿,只靠着老太太,半垂着头,面上神情恰到好处,心内几分薄怒并不闪现,只是一分羞,九分生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