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丽抬头看她,这一刻,仿佛走投无路了,景正卿固然叮咛过叫她不要作声,但是事情已经达到最坏的境地,如果她沉默不语,又能如何?或许真的能够明哲保身……但是……
真的能眼睁睁地看景家颠覆?真的能够一辈子都把那些事咽在肚子里烂掉?
朱氏跟苏夫人便也退了,玉婉踌躇了会儿,看明丽也在,她便正想留下来安抚老太太,却听景老夫人俄然开口道:“婉儿也自去吧。”
景睿景良兄弟两对视一眼,景睿满脸沉痛:“刑部的人来势汹汹,还说是奉了皇后娘娘旨意,我方才拦着张大人问,看他的意义,是有些人证,可又不那么齐备,只说要叫卿儿归去调查。”
明丽便转去看景老夫人,却见满厅内都是人,苏夫人李夫人以及玉婉朱氏等都在。
明丽见大师都走了,便才上前,景老夫人道:“你过来。”
老太太一抬手:“不消说这些,只说……卿小子是如何回事?这件事是真是假。”
老太太只当她是害臊,便道:“这不过是迟早晚的事儿,何况除了端王,现在那里另有更好的归宿?如果真的是以而救了景家,……丫头,也不枉我疼你一场,就算是外祖母给你跪下,也是使得的。”
明丽合了眼睛,让泪跌落,然后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断断续续跟景老夫人说了一遍,等说完以后,半个时候都已经畴昔了。
苏夫人身边的丫环忙道:“老爷刚返来,正在跟人商讨事儿,一会就来见老太太。”
老太太的声音变得果断干脆很多,握住她手,说道:“若卿儿真的跟太子之事有关,那么皇后必定是视我们景家如眼中钉,必必要拔去不成的,但皇上年龄已高,太子死就是死了,仓促间也找不出第二个太子来!那么而后继位的,除了端王另有何人?只要端王肯互助,一定就不能救了卿儿,救了我们景家,你可明白?”
“不错,”老太太见她点明,便道:“我恰是说端王,可记得先前我跟你说,皇后针对我们家,何尝也不是杀鸡儆猴?这一回,得让端王互助我们了。”
玉葫从外间跑出去,见两个不说了,便放心道:“女人,外头已经没事了,老爷正叫人安抚太太夫人们,那些兵也都退出去了。”
明丽道:“老天太的意义,莫非是……指端王爷?”
景睿磕了个头:“不管是真是假,这回是儿子教子无方,竟闹出这等事来,也扳连府内世人,现在固然还算安静,却不知接下来如何,刑部加大理寺的人已经把府门口封住了,高低人等一缕不准出入。”说到最后,竟然落下泪来,伏地哭道:“母亲降罪,儿子无能!”
老夫人起家,走到明丽跟前,抬手将她扶住:“孩子,你有甚么话瞒着我吗?”
景老夫人直着眼睛,后退一步,双膝弯靠在榻边上,她今后一倒,手撑着斜榻才没有颠仆。
明丽呆了呆,才明白老太太的意义,身子猛地一震,仓猝低头。
明丽悄悄走到老太太身边儿站定,并不作声。
景老夫人见地上乌压压一片地人,便点点头,说道:“你不必哭,也不消惶恐,你自来没颠末如许的事……难怪会慌了神,我们太常日子太悠长了,才失了警悟,倒是忘了,先前历朝历代,世家大族蒙难多的是,般般件件启事都有。――只是你先不消急,这件事还未成定论,一定就没有处理的体例。你若先慌了,让府里其别人如何是好。”
景老夫人凝睇了她半晌,神采垂垂地重又凝重起来,她取出帕子,探手出去,在明丽脸上悄悄一擦,道:“别哭了,你身子虚,过分悲伤对身子不好。”
明丽五内俱焚,摇点头,只是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