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动利索地化回本来面孔,迷惑去瞧凤凰,不知他要“慢”甚么。
“本神本日寿筵,可贵诸仙得空赏光,叫这紫方云宫蓬荜生辉,本神非常地欢乐。”话虽如此说着,那满面傲气却彰显出另一番理所当然意。
方外淡泊高人?我抚了抚下巴,这天帝眼力不错,凭根葡萄藤就能看出我的无上品德,点评地非常中肯。
“咝~”有蛇亦抽了口冷气。
话音未落,济济一堂神仙们皆停了高谈阔论,敛了不羁去处,齐刷刷站将起来,恭恭敬敬拢着双手垂辅弼迎。我本欲探头瞧个新奇,见众仙此番模样,便也不好放肆地举头东张西望做那出头鸟,只得半垂了头,一双眼尽能够地变更角度力求瞧得远些。
半晌后,哐啷一声脆响,不知谁手上的酒杯跌在几案上,碎了。
我们花界从没有这很多端方,是以我此番低头垂久了不免有些血脉不畅,将将要坐下却觉脚下行动一阵踏实,底盘没掌稳,一歪歪进了身边眼疾手快的扑哧君臂弯里,待我坐正身子稳定身姿,一昂首,没瞧清天帝天后,倒是一眼正对上凤凰一双颀长凤眼。
我转头,但见满殿神仙坐得妥妥铛铛,俱迷惑地瞧着我这立得笔笔挺的,天后勾了眼亦看向我,想来刚才是她问我话。
天后端起面前酒樽稍稍一抿,颀长了双眼,缓缓道:“夜神现在益发地朴实了,堂堂天界大殿下插手寿筵,只别根藤条做发簪,本神尚能体味夜神简朴之意,只是,外人断不如本神这般晓得夜神的性子,怕不是要起些曲解,觉得夜神不赏本神脸面,届时,不免又要编派些你我母子分歧的谎言。不知夜神觉得是与不是呢?”
凤凰淡淡蹙了蹙眉,正欲倾身与小鱼仙倌说些甚么。我身边扑哧君嘻嘻笑着拍打我的肩膀,“本来小二仙是个精灵,如此说来倒与我品阶相称嘛!”
阿弥陀佛,约摸过了三盏茶的工夫,才听得削发可闻的大殿中传来一句气度严肃的赏座。
“小神润玉恭祝天后福寿绵长。”听闻殿首传来一个熟谙的声音,昂首,但见小鱼仙倌举了只酒觞向天后祝寿。本来祝酒已经开端了,小鱼仙倌是大殿下,理应从他这里打头。
身边扑哧君大刀阔斧揽了我的肩,道:“喏,这夜神说的老友莫不是小二仙?我瞅着你头上这簪子倒与他一式一样。”
这一瞧不打紧,一双好端端的眸子子几乎被晃成青光眼,还未瞅见天帝天后,先瞅见一片冲天光芒四下绽放,定睛一看,倒是两列娉婷有致的仙娥打头阵,个个手中皆托了朵琉璃空心盏,盏中各放了只刚成形的星星,星星固然刚成形,那光却不减,透过琉璃晃得人头晕目炫,难怪众仙皆不敢昂首。眼睛一阵酸软,我亦终是没撑住,遂低了头。
我摸了摸脸,“嗳,出来的急,忘了变归去。”凤凰平活力就能变条蛇出来,这天后脾气比之凤凰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是莫要开罪她的好。我善解人意地伸手从面上拂过。
“可惜了。想来是位方外淡泊高人,下次如有筵席,无妨亦下张拜帖。”天帝蔼声道。
“嘶~”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纵是沉着明智如我,纵是方外淡泊如我,也一下跳了起来。佛祖爷爷啊佛祖爷爷,一条通体青碧的竹叶青就这么大剌剌地盘桓在我身后蒲团上,我们葡萄的天敌啊天敌,我抖了抖牙根。
“提及男神仙里的榜样,为首当数这天帝陛下,风骚一笑弹指间,天下桃花尽收罗。听闻当年,饶是冷僻避世的花神亦被他迷过几万年。”扑哧君拍了拍我的肩,望着天帝,满目敬佩,“我们作男神仙的若能做到天帝这境地,这段数便是顶级了。小二仙可借此机遇好生观赏观赏,今后若要摘取个把仙姑的芳心,也好有个参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