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一挑眼尾,伸脱手,“拿来。”

他浏览的时候很温馨,眼睛全神灌输地专注在那些字里行间,眉尾偶或稍稍一抬,矗立的鼻梁,半垂的眼睫,微微抿起的唇线……勾画出一个精美的剪影。但是,我晓得这温馨只是一种一戳即破的假象,只要对着这些没有灵魂的笔墨纸砚才会现出的假象,一旦分开书案,那双眼睛便像没有了水的深井,黑漆漆地骇人,周身皆是冰冷凛冽的气味,压得人没法喘气。没有人敢直视于他,所过之处,只要大片大片战战兢兢蒲伏于地的妖妖怪怪。

“快!快抓住它!”

我不由舒出一口气,幸而他没有瞥见我,既而一想又不对,现下他瞧见我了,不知会不会被他辨认出来……我一时方寸大乱,起家蹦跳着就要逃遁。

但是,他不老是日日批复公文,我也一定日日都能出得了天界,故而偶然我不得不铤而走险在他私邸的别的处所出入。偶然,我能在大门旁瞥见他恰好远去的车撵,偶然,我能在膳厅外瞥见他方才放下筷子起家;偶然,我能避在大殿顶椽一角瞥见他杀伐果断火线才收敛的戾气;更偶然……我能瞥见美艳放/荡的妖娘摆布扶着他踏入内寝,半夜过后一脸春/情衣冠不整地出来……

我一时心中钟吕高文,正想干脆现出真身化作水汽逃脱,不料凤凰却不待那女妖伸手,将我一对长耳一拎而起,平举在面前两掌处,眯了眯眼,眼中未有涓滴波澜,我却模糊听到了刀光剑影金戈铁马的杀伐之音,铿锵着劈面而来。

火光瞬息将我澎湃吞噬,如饥似渴,我闭上眼……却鄙人一刻落入了一个潮湿的包抄中。

“快!尊上要前次楚江二殿上供的那件摩诃斗彩三秋披风!你们快去寻出来!”只听得那女妖一入门便对那些侍从命道。

“笨!”女妖戳了戳他头顶的犄角,“那但是尊上的拯救仇人!还是尊上的表妹!”

一时心中狼籍欲破方寸大乱,张口一昂首便咬住他近在天涯的眉心。

他批阅得很快,却不慌乱,苗条的手指翻过一页页纸张,偶尔会染上一两滴未干的墨渍。玄色的墨点落在他惨白得近乎透明的指尖上,让人产生一种隐晦的错觉,仿佛只要简简朴单地作一张纸一滴墨也会很幸运……

“这凡俗之火岂不玷辱了?”他重新拎起我的双耳,并未使力,却叫我满身血脉刹时逆流,“上~三~昧~真~火~”

殿内,灯光旖旎,红缎绿罗,酒樽香暖,美不堪收。有十二个美艳浓香的女妖赤裸着白玉双足翩翩起舞,足上绑的金铃跟着裙带翻飞夜风婆娑,收回清脆动听的声响,像勾魂使者的梵咒普通挠人灵魂,叫人止不住的心旌泛动。

“兔子,就该拔毛去皮、抽筋剜骨,放于火上烹烤~”他昂首环顾了一下大殿,缓缓道:“上火架!”

那女妖自作聪明道:“它自一进门便蹲在角落里,眼睛瞬也不瞬直盯着尊上看。”为了增加压服力竟然画蛇添足补了一句,“畴昔在尊上府邸中也常常见到这只兔子,老是冷静盯着尊上看。”

一时,厅内鬼侍满地小跑,想是到库房中找东西去了。不消半晌,便有一个鬼侍端了个四方雕玉云纹盒返来,慎重交给那女妖,难掩一脸猎奇,问道:“尊上向来对这些供物看都不看一眼,本日如何会想起要这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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