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冷,再给一坨蛇揽在怀里未免更冷,遂伸手将这坨蛇给推到一边去。
扑哧君敛眉垂目,端庄剖明:“彦佑从不寻花问柳。”继而,又乐颠颠道:“本日乃是收到锦觅仙子的呼唤,方才突入花界。”
他望着我,不晓得过了多久,仿佛像一场梦境普通长,又仿佛像一场梦境普通短。
水神未获得切当答案也不接话改正,只用两只乌木般腾着水气的眸子盯着长芳主,含着几分殷殷期许。长芳主给这般一看,气定神闲当中竟浮起一层淡淡的愧色。
“主上天外有知,晓得水神这般挂念着常常来看望,定是非常欣喜。牡丹在此替主上谢过水神了!”长芳主想来年纪大了,不免要犯胡涂,答非所问得很。
“梓芬掌花,却终是不喜这些素净热烈的生灵,素净平生,寻觅平生,终是觅得了现在这芳草萋萋的安宁。”水神转向我,眼角有一滴透亮的水晶滑入鬓角,“锦觅、锦觅,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渡此生。梓芬生前案头吊挂的这两句诗恰是我替她滕抄裱挂的。”
水神清澈着眼睛看了看扑哧君,水波不兴,“彦佑君很多年不见,本日但是上花界赏玩?”
我颤了颤,嗓子眼里噎了坨黄灿灿的金块,高低不得。
水神昂首看天,用炊火全无的清澈嗓音说着我不明白的故事,“如此,或许现在这瓣莲魂正在尘凡当中经历着浅显却完竣的生老病死,而我,现在或许仍旧在这花界的三岛十洲上作我的世外散仙……固然孤寂,却各自幸运。”
我点点头,扑哧君持续乐呵呵。
“小生来迟了,来迟了,锦觅小娘子且莫怪莫怪。”富丽的扑哧君伸手便亲亲热热要来拉我,见我手上正覆着另一双手,方才顺着那手向上瞧,见到那手的仆人,扑哧君立即站挺了身子,整整衣衿,庄严施礼道:“彦佑冒昧,见过水神仙上。”
我惊了惊,水神亦这般说,莫非我真的是花神与天帝以后?
水神话未尽却俄然转向我,“锦觅能够唤水?”
无风无雨,各处颀长的灯芯草却悄悄摇摆,纷繁偎依向他脚边,有一绺纤细的感喟自他嘴角飘零而出渗入淡薄的晨雾当中,遍寻不着。
水神点头。正巧可借此机遇尝尝天帝给我的灵力是否灵光,我便指天誓日一番咒语绕口令般念了下来,不想这周遭百里内,没有一滴水肯卖我面子,天上彩云飘,地上干草晃,那里有半分潮湿的影子。
水神神思迷离,站在一方昏黄水雾当中,天涯艳阳初升,洁净夸姣得有如一阙恰好填好的小令。
水神神采颠簸,黄连般苦涩一笑,“我本生于虚无,来去不过六合间一滴水,如何有亲戚一说?便是彦佑君你,也是当年你母亲认我做了义兄,方才与我有些关联。”
两人正对峙着,扑哧君却道:“看!好大一坨云!好黑一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