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冷冷一笑,手中拈起一捧熠熠金光,不紧不慢道:“私觉得以我的灵力尚且不必支会甚么项目,挫骨扬灰不过覆手工夫罢了。”
“很疼吗?”手上一暖,倒是凤凰托住了我的伤手,另一只手镊了根发丝般细的金针替我将扎进手心的碎木刺一一挑出。
思及此,我悄悄一颤,打了个寒噤。
闻言,扑哧君冲动地握住了我的手,豪言壮语道:“如此,我们这就去双修吧!”
凤凰置若罔闻,乌青着面孔携了我腾云驾雾飞了段路,最后将我抖落在一个绝壁边上,我绊了绊,幸到手上扶住一棵老松树,才勉强站稳了脚。忽觉手心一片火辣辣地疼,放手一看,倒是扶得急了些,手心被那老松树的褶子皮给划出几道细细的小口儿,几乎蹭去一层皮,疼得我连连甩手。
瞧他这番描述,我灵光一闪,“我晓得了,你实在并不欢乐我……”
嗳?怎的一下又不欢乐了?喜怒无常啊喜怒无常,不过据我观着,前面他说“不欢乐我”方才是句大实话,是以,我便泰然舒心了,灵巧应道:“好。我天然听你的。”
岂料,凤凰怔了怔,颊上粉色如朝霞喷薄而起,半晌后,神情却转作一派难过,又如上回般握住我的双肩将我生生推出一臂之遥,眉宇间甚是痛苦转过身背对我,面向峭壁下空旷山谷,猎猎山风带得他袍裾飞扬,竟有些六合断交之意味。
唔,这个我晓得,狐狸仙说男女双修后便会生娃娃。如此说来扑哧君是想与我双修咯,说得这般含蓄盘曲几乎让我听不明白。
我思忖了半晌,看扑哧君这般技艺敏捷的模样,灵力应在我之上,与他修炼或多或少应当能长些灵力,便点头道:“恰是。”
我举动手专注地看着一片红肿渐渐浮起,温馨地在内心将凤凰腹诽了百八十遍,方才识时务地低头酝酿了些水光在眼底,弱弱昂首不幸将他一望,用受了伤的手怯怯牵了牵他的袖口,借机将淡淡血迹在上面蹭去,细声细气道:“这回是我错了,下回必然重视些。你不要活力好不好?”
我端看了看扑哧君,利落道:“我不要和你生娃娃。”
一旁凤凰兀自大手,冷眼看着我捧动手心又吹又甩,眸色中有顷刻柔嫩波光泛过,指尖一动却又倔强收了归去。
扑哧君欣然喟叹一声,恋恋不舍撒开我的手,作满面凄风惨雨状与我道:“锦觅小娘子,真真天妒鸳鸯!想当年他们就是如许拆散牛郎和织女的,不想你我现在方才情投,便要被活生生拆散。”继而又迟疑满志道:“你放心,等我再抓紧修炼些年初定将你夺回!一血本日之恨!”
“唔,没有没有,再没下回,你说甚么便是甚么,我都听你的好不好?”我甚是共同地连声拥戴他。凤凰不免吝啬了些,我不过量取了他三百年修为,难为竟把他气成这副模样,抛开筵席一起追到尘寰来,唔,说不定他是替天厥后追捕我的,将我拿回天界咔嚓掉……
我从袖兜中将那金贵的毛拿了出来,他伸手取过凤翎,将我头上葡萄藤拆下,亲手别上凤翎,道:“你带上这凤翎,让它替我佑你安然平和,我本日便将你送回花界,从今今后,你我再莫相见!”
嗳?清楚是我手中受伤,他一只鸟儿这般好端端站着却说甚么罚的是他本身,不公道。
脸颊旁一阵风过,倒是凤凰携了我腾出溪面,耳旁还模糊听到扑哧君遥遥喊着:“锦觅小娘子若想我了尽管使咒唤我来,彦佑定当随传随到,无怨无悔!”
话音未落,本来满溪飘零的流光水泡顷刻间回声分裂,水温突然降低,滚滚然欲沸,周遭悠哉游哉游弋的七彩小鱼一只两只挣扎着翻起了白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