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扑哧君冲动地握住了我的手,豪言壮语道:“如此,我们这就去双修吧!”
话音未落,本来满溪飘零的流光水泡顷刻间回声分裂,水温突然降低,滚滚然欲沸,周遭悠哉游哉游弋的七彩小鱼一只两只挣扎着翻起了白肚皮。
扑哧君欣然喟叹一声,恋恋不舍撒开我的手,作满面凄风惨雨状与我道:“锦觅小娘子,真真天妒鸳鸯!想当年他们就是如许拆散牛郎和织女的,不想你我现在方才情投,便要被活生生拆散。”继而又迟疑满志道:“你放心,等我再抓紧修炼些年初定将你夺回!一血本日之恨!”
我从袖兜中将那金贵的毛拿了出来,他伸手取过凤翎,将我头上葡萄藤拆下,亲手别上凤翎,道:“你带上这凤翎,让它替我佑你安然平和,我本日便将你送回花界,从今今后,你我再莫相见!”
“下回?另有下回?!”凤凰本来面色已然放缓,听得后半句却又快速冻了起来。
我正兀自胡涂着,凤凰却凄然一点头,道:“是,你说的是,我实在并不欢乐你……你便当我从未欢乐过你,你亦未欢乐过我……”
扑哧君一边抓牢我的手,一边闲闲扇了扇半敞的衣衿道:“彦佑现在非仙非妖,六界皆不属,无拘亦无束,却不知火神端的是个甚么项目来将我灰飞烟灭?”
一旁凤凰兀自大手,冷眼看着我捧动手心又吹又甩,眸色中有顷刻柔嫩波光泛过,指尖一动却又倔强收了归去。
闻言,凤凰面色一片苦楚,将我额前碎发拂了拂,轻声问道:“我给你的凤翎呢?”
凤凰看着袖口一丝血迹,道:“寰谛凤翎上天上天只此一支,我将它留给你,你还不能了然吗?”既而暗澹淡了面色,几分寂然道:“纵使你我必定相望背驰,不得美满……”
我端看了看扑哧君,利落道:“我不要和你生娃娃。”
嗳?怎的一下又不欢乐了?喜怒无常啊喜怒无常,不过据我观着,前面他说“不欢乐我”方才是句大实话,是以,我便泰然舒心了,灵巧应道:“好。我天然听你的。”
唔,这个我晓得,狐狸仙说男女双修后便会生娃娃。如此说来扑哧君是想与我双修咯,说得这般含蓄盘曲几乎让我听不明白。
我怯怯问他:“你不会把我捉去给天后问诛吧?”
本来不过蹭了几道口儿,初时有些疼,现下并不那么难受了,我却糯糯答他,“很疼很疼~”本身也不晓得为甚么要如许骗他,就像我亦不晓得他为何不消神通,却非选了这般费事的体例为我除刺。
瞧他这番描述,我灵光一闪,“我晓得了,你实在并不欢乐我……”
我思忖了半晌,看扑哧君这般技艺敏捷的模样,灵力应在我之上,与他修炼或多或少应当能长些灵力,便点头道:“恰是。”
扑哧君顿了顿,心、肝、脾、肺、肾旋即又是一番乾坤大挪移,小小声问道:“锦觅仙子的意义莫非是只要不生娃娃,便承诺与我双修?”
“唔,没有没有,再没下回,你说甚么便是甚么,我都听你的好不好?”我甚是共同地连声拥戴他。凤凰不免吝啬了些,我不过量取了他三百年修为,难为竟把他气成这副模样,抛开筵席一起追到尘寰来,唔,说不定他是替天厥后追捕我的,将我拿回天界咔嚓掉……
凤凰眸色一沉,一缕仙障将我锁得转动不得,一边伸手弹了团荧光入水,远远听得扑哧君嚎啕道:“旭凤!你竟然毁我屋顶!”
话音未落,凤凰却高耸回身,截道:“我如何能够不欢乐你!”生生将我那话的后半句“你实在并不欢乐我和你双修吧?”从中间一刀裁断,可叹可叹。
凤凰置若罔闻,乌青着面孔携了我腾云驾雾飞了段路,最后将我抖落在一个绝壁边上,我绊了绊,幸到手上扶住一棵老松树,才勉强站稳了脚。忽觉手心一片火辣辣地疼,放手一看,倒是扶得急了些,手心被那老松树的褶子皮给划出几道细细的小口儿,几乎蹭去一层皮,疼得我连连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