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逃窜已是痴心妄图,只能撑得一刻是一刻。我利落地用微薄的灵力护住气舍穴、膻中穴、百会穴、风池穴、天柱穴,运气在周身驻起一道气墙,抵抗那绵密不断的热气。固然我灵力亏弱,却不想那灼灼火舌舔至我所驻气墙处,却像被兜头盖脸斩了一斧的猛虎普通敏捷地萎蔫了下去,不得再近我身,叫我有些不测欣喜。
天前面色惊变,“你说甚么?!”
红莲业火!
但见酒水交混悄悄流泻,无甚非常。然,当交混之酒水流经一尾红鲤处,“腾!”地一声,一股殷红火焰瞬息之间升腾而起,本来,那温馨游动的底子不是甚么红鲤,而是一枚枚摇摆的火种。连珠爆仗普通,枚枚火种遇酒即燃,九九八十一颗,仅稍许,八卦轮盘四周便升起了一圈的围栏火墙,将我们包抄此中。
我舔了舔表皮开裂的双唇,添上一句,“如若……如若不信,无妨来探……来探我元灵……”
我颤巍巍抬了手,指了指眉间印堂,“这里,有二殿下的元髓成形……不出……不出十年……十年……”
天后站在妖艳扭捏的火焰中间,神采沉如笔墨,双手紧握,不知是气是怒,是惊是疑。
掌风出处,划过一道凌厉的乌黑弧线,似利剑开刃之光携了雷霆万钧之势攻向天后,不是别它,恰是极地之冰三九之雹。锋利的冰刃直指天后掌心劳宫穴刺去。
我垂目咬牙,使尽尽力击出一掌,与天后掌心对掌心正相对接!火可焚水,我就不信水不能克火!我堂堂正正一个精灵,最最讨厌有人说我是“妖”了!
我自丹田当中提起一股真气,加固周身结界,却不想,那劈面溅来的油火似一道道恨戾马鞭抽打在结界之上,涓滴无委顿之势,反而黏附于气墙大要,越烧越旺,瞧着叫民气惊肉跳。
刚才这水汽结界灭了酒火,现下却反成了我的累坠引火烧身,想来天后便是凭着我有几分控水之术鉴定我是水神所出的。
我额际一跳,只觉浑身炎热,五内渐起滚沸之感。
本来或许烧死以后,还能够希冀留一缕小灵魂去阎王老爷处轮转一番,投胎作个低下的凡人,现下看来倒是要被灰飞烟灭半点残余不剩了。
天后却仅被我掠过的冰刃掌风削去掌下一块皮肉。捂着溢出的一丝鲜血,她豁然起家,脸孔扭曲勃然大怒,“妖孽!你竟妄图弑戮本神!自不量力!本日,便是你灰飞烟灭五灵俱散之日!”
我从地上爬起家,掸了掸衣摆,一拍额头,“哎?本是要去瞧老君炼丹,不想那带路仙侍不识路竟将我误领至此处,打搅了天后,实在不该,锦觅这就告别了。”我一个作揖脚不点地就往门边退去。岂料,未至门檐便被一道金光结界触手一刺,弹回身来。
“本日确是炼丹不假。”天后鼻端哼出一声嘲笑,“只不过,并非老君炼百草……”拖着曳地的裙摆,她缓缓踱了两步,“本神一向猎奇,不知锦觅仙子真身究竟为何圣物,不若,趁着本日良辰炼上一炼?也好叫本神开开眼界。”
“锦觅仙子,可叫本神好等~”天后云鬓矗立,自上而下看着我,便是这般俯视,傲岸的下巴也未曾垂下毫厘,仅是眼尾恩赐地略微垂下些许。
我却没空理睬她纠结我究竟是天帝生的还是水神生的,只见那火星绵密袭来,步步紧逼,将我围拢期间。我方才看清,本来我所驻气墙乃是水汽所成,水虽可灭火,倒是浅显之火,油比水轻可浮水上,故而油火半分不惧水,反而附着水上越燃越烈。
并拢三指放于嘴前,我大喊一声:“破!”瞬时,水墙回声分裂,四散开来。那本来凭借水墙将我围困的油火亦顿时消逝。然,去了燃眉之火,亦去了护体之水,眼下,环抱八卦转盘的沸油烈焰热气滚滚袭来,我周身瞬息大痛,有如鞭挞,灵台之间有一缕水烟缓缓逸出,被火气刹时吞噬,蒸腾无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