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说:“如果没有酒,活着干吗?”
“当然能,如何,又缺钱啦?”儿子爬起,拍打裤子上的足迹,说着便要掏钱。小川哥一把搂住他脖子,夹在腋下,直到儿子告饶才放开。
四十冒头,人已朽迈,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整日坐在门口发楞,有人购物,便稀里胡涂收账找钱,十次有九次算错。
“爸。”儿子码好货色,拿个茶壶过来,给沈青山倒了杯茶,笑道:“东西都齐了,我出去趟,你照看好。”
儿子逃也似的跑开,周身酸痛,这帮孩子没轻没重,都尽了尽力。刚喘了口气,被人一脚踹倒,儿子转头笑道:“呀,小川哥,找我有事?”
“嗯。”沈青山脸皮下垂,眼角扫过酒瓶,拿过便喝。儿子仓猝抢下,语气责备:“大夫说了,不能喝酒。”
沈驼子。
四川伉俪在隔壁吵架,女人又凶又尖:“狗.日的神仙板板,你个短折娃。当初你啷个说地?过来跟你吃香的喝辣的,来了七八年,还不是卖火锅?要卖火锅,在家里卖算了,跑到这个鬼处所,我妈妈昨儿个又打电话,问我过得咋个样,我说啥子?我说好得很,好个锤子好!!!”
“沈驼子,来货了。”
“钱多吗?”
沈青山叹道:“不喝酒,我会疯的,那些声音一向在我耳边。他们哭,他们喊,他们要索我的命。”
寺庙要捐款,不捐款不算心诚……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小川哥二十出头,细腰背窄,塌鼻阔口,长得像个“青蛙王子”。他在一家拳馆里打工,学了几手泰拳招式,全用在了儿子身上。
“我……我出去一趟。”儿子眸子滴溜,言不由衷。小川哥扬起拳头,吼道:“说实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五万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