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嘉武拖着一条瘸腿,一身油渍,胡子拉碴,和工人一起挑灯夜战。现在,他终究能够松一口气了。嘉武刮了胡子,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洁净衣裳,找帐房先生取了一万大洋银票,骑上一匹快马,去县城找他的老战友去了。
蔡锷将军病逝时,嘉武正与陈玉昆押运缫丝设备从上海逆流至岳阳的长江江面上。对蔡锷将军离世一无所知。嘉武闻此凶信,已是翌年蒲月仲夏。
嘉武哈哈大笑,说:“你这个****的县长,午觉把你睡胡涂了。看看,看好一点,我是不是李嘉武?”苗县长睁大眼睛,一骨碌爬了起来,便和嘉武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人拍肩抚背好一阵才分开。苗县长退后几步,说:“走过来,走过来。”“哈哈哈,你****的想看我笑话。”嘉武挺胸想稳稳走几步,不料腿不听话,一走,还是那样一瘸一拐。“哈哈哈,”这回是苗县长大笑,他眯缝着双眼对嘉武说:“还牛**不牛**,跟老子一样了吧?来来来,我们一起逛逛。”
“节哀节哀。”苗县长捧来一杯本地百年传统擂茶,放到嘉武手上说:“蔡将军病逝,这么大的事你不晓得?这段时候你去了那里?”
“客岁十一月,蔡将军病逝于日本福冈,你不晓得?”
“恰是恰是。”苗县长仰天长叹,道:“如果蔡将军尚在,苗或人真愿替他而死。”嘉武一怔,说:“你的意义,我如何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