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城距罗口村相去不远,若脚程快的,也不过一两个时候,当年凝香与梁泊昭和离,去给三公子当妾,也是走的这一条路。在重生时,凝香只盼着这辈子再也不要走这条路,却未曾想到,该来的如何也躲不掉。
澧城,府衙。
梁泊昭天然也是瞥见了董家兄妹,他快步上前,将凝香从董怀虎怀中揽了过来,瞧着她一脸病色,那张小脸几近瘦脱了形,心头顿时便是抽紧了,只低语道;“让你在家等我,跑来做甚么?”
凝香听到那一句福大命大,内心便是一酸,她的眼睛因着昨日流了太多的泪水,此时已经微微的肿了起来,好似两只小桃;“娘,我要去找相公,我是他娘子,不管他在哪,我都要去陪他的。”
董母和田氏也不好受,董母不忍再看,只侧过身子,在那边抹泪,田氏则是抽出了本身的帕子,去给凝香擦脸,哄了好一会儿,才让凝香将泪止住了。
凝香咬了咬唇,这几日,她先是病,紧接着又出了三公子的事,连带着娘家一家长幼跟着本身操心,又见董母与田氏的眼底俱是泛着淡淡的青黑,显是没睡好觉而至。那内心便是更加惭愧,只颤抖着嘴唇小声说道;“娘,嫂子,我又让你们操心了。”
闻言,那府尹顿时一怔,听他竟是将恩师的名讳说了出来,可见与徐良之间自是识得的,少顷,一个手势,命那些衙役退下。
梁泊昭面色沉稳,一双锐目在府尹身上打量了一番,仍旧是一语不发。
董母和田氏在一旁守着,瞧着凝香这景象,两人都是放心不下,眼瞅着凝香醒来,董母赶紧上前,用袖子为女儿将额上的盗汗拭去。
“你究竟是何人?”他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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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泊昭这才开了口,淡淡吐出了一句话来;“京兆尹徐良,但是你恩师?”
总捕头一起倒也没曾难堪他,待府尹升堂后,便是退在了下首。
凝香不说话了,只垂着头一声不吭,一旁的田氏瞧着母女两如许,便故意打个圆场,刚要劝说小姑几句,就见凝香抬起了头,对着她轻声道;“嫂嫂快别在这守着了,官哥儿还小,不能没有你。”
梁泊昭出来了。
那何大人看了看凝香,心中自是骇怪到顶点,他方才是清楚闻声这小娘子唤梁泊昭相公的,他如何也没想到,梁泊昭竟会在罗口村成了亲,娶了媳妇。看这凝香的模样,也不过是个乡间女子,固然面貌间很有几分娇美,可梁泊昭又是何人,怎可与这般布衣女子攀亲?
定北之梁,威烈昭彰!
听得梁泊昭的话,何大人赶紧收敛心神,对着梁泊昭拱手为礼,恭声道;“既如此,恕下官不得远送,若今后有下官极力之处,还请大人叮咛。”
董母瞧着女儿的模样,倒是要跟着进城似得,便是心疼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成甚么事儿,听娘的话,就在家等着,姑爷福大命大,总会没事的。”
到了澧城,凝香久病的身子,那里经得起这一起颠簸,早已是头晕目炫,由着哥哥将她从毛驴上抱了下来,澧城不比罗口村,目睹着商肆林立,街道繁华,一起探听了好久,才找到府衙。
董怀虎天还没亮就起家,正筹办与里正一道进城,岂料刚到里正家门口,就见凝香和本身媳妇已是在那边等着了,一问才知凝香也要跟着一块去,董母和田氏如何也劝不住,只得允了下来。
说完,凝香想起如此存亡未仆的丈夫,眼泪就是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他猜疑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隔了好久,方才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