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母瞧着,终是叹了口气,许是这一声感喟让凝香回过了神,她抬眸向梁母看去,那一双剪水双瞳里尽是高兴,模糊有泪光轻闪,她动了动嘴唇,喊了一声;“婆婆...”
“你刚怀上孩子,胎象还没安定,实在不宜长途跋涉。”秦氏声音轻柔,温婉出声;“嫂子没奉告你,就在昨儿,叔叔派的人已经赶到了秦州,眼下就在前院住着。母亲的意义,是想让你在秦州把孩子生下来。”
“我没伤她,”梁母开口;“她有了身孕。”
梁母唤来了周妈,好生将郎中送了出去,待屋子只剩下婆媳二人时,梁母见凝香坐在那边,她的身子还是纤瘦的,骨架纤细,一张白净的瓜子小脸,固然有了身孕,还是清纯而清秀。她似是没有发觉到婆婆的目光,那一腔心神都被腹中的孩子给吸引畴昔了,手指纤纤,抚在本身的小腹上,手势间是说不出的轻柔垂怜。
凝香不肯这般发兵动众,刚说了一句;“娘,媳妇只怕是受了凉,不必请大夫了。”
凝香听了这话,眼睛里立时涌来一股惶然,失声道;“婆婆,要我在秦州生下孩子?”
凝香的小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身下的被褥,鄙谚说见面三分情,她晓得夫君是定北侯,别说永宁公主,就连别的莺莺雀雀也是少不了的,她所仰仗着,不过是两人之前在罗口村时攒下的一点伉俪情分,又能撑的了多久?
秦氏面无人色,只吐出了一句;“母亲,是已到手了?”
郎中探出三指,扣在凝香的手腕上,梁母坐在一旁,一颗心也是怦怦直跳,眼底尽是焦灼。
凝香内心一跳,不免有些羞惭,自打前次听过那郎中的话后,她对本身能不能生孩子都是迷惑的,只盼着此次跟夫君进京,让梁泊昭再给本身请个大夫,好好治一治身子,此时听婆婆这般说,巴不得地上有个地缝,能让她钻出来。
梁母也是发了话,嘱她放心养胎,就连每天迟早的晨昏定省都给免了,凝香也担忧本身身子差,会保不住孩子,每日里都是在床上躺着,哪怕躺的满身酸痛,也不敢下床。
秦氏将碗接过,这几日,凝香几近每天都会开口相问,秦氏不知该如何作答,又见凝香因着害喜,脸庞更加瘦了,纤柔的下颚也是变得尖巧起来,就连神采也是惨白的,她心知凝香这些日子吐的短长,几近连饭都吃不下,即便为了孩子,勉强将饭咽下去,没消多久也还是会吐出来,这般的难受,自是会更加思念夫君了。
梁母没吭声。
“老话说,虎毒尚不食子,她肚子里的那块肉,终归是泊昭的孩子,是我的孙儿。”梁母寻到了一张凳子,渐渐的坐了下来,叹了口气。
秦氏的身子颤起来了,她望着梁母,喉间倒是阵阵发苦;“母亲如许做,会得报应的!”
凝香自打得知本身有孕后,就连走起路来都是谨慎翼翼的,想起郎中所说,这孩子已是快两个月了,算起来还是在罗口村时怀上的,而后她跟着夫君一起驰驱才到了秦州,所幸这孩子倒是固执,没在路上出甚么不对,不然,她可真是要恨死本身了。
少顷,便有嬷嬷赶了过来,梁母深吸了口气,叮咛道;“去,请个大夫来给二夫人瞧瞧。”
梁母收回目光,只言了句;“好好养着吧。”便独自走出了屋子。
周妈办事利索,也没过量久,便领了一个郎中仓促而来,梁母抬起眼皮,伸手冲着凝香一指,对着那郎中道;“有劳先生给我这媳妇看看,是不是有了身孕。”
凝香瞧着婆婆的背影,想唤住她问问,能不能托人去京师捎个信,奉告梁泊昭本身有了身孕,可瞧着婆婆冷冰冰的模样,凝香胆怯了,只将喉咙里的话尽数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