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求的,唯有这些,她又怎能不为他做到?
入夏后,气候一日日的酷热起来,自从凝香回京,梁母每日里都是歇在房里,许是不想见这个媳妇,也免了凝香的晨昏定省,每日里只让秦氏奉侍,凝香心知梁母瞧不上本身,见到本身只怕更是活力,她也不去惹得婆婆不快,每日里只在衣食上为梁母多留了些心机,倒也是恪守着儿媳本分,事事经心。
“你看看你,瘦成甚么样了,年纪悄悄的,不养好身子如何行?”董母每逢瞧着女儿孱羸的模样,都是打心眼里的担忧,只一心想让凝香养好身子,尽快给梁泊昭再生个孩子,好安定侯爷夫人的职位。
“香丫头,你睡了没?”蓦地,屋别传来母亲的声音。
待董母与田氏走后,凝香的日子更是难捱了,除了偶尔与秦氏说说闲话,余下的工夫便是躲在房间里偷偷习字,她学的第一个字,不是别的,恰是一个“昭”字。
梁泊昭虽位居贵爵,却平生孤苦,自幼不得父母宠嬖,十四岁离乡,在疆场上九死平生,他的军功都是血和汗,一点一滴的积累下来的。偶有回籍,家中的父母兄长也无不是想着如何能借着他的光荣,好去谋得财产职位,又有谁至心对过他,担忧他过得好不好,过得累不累?
“他说过,这辈子只会娶我一个,不会纳妾的。”凝香抬起眼睛,细声细气的开口。
凝香不晓得本身是如何回的屋子,只感觉周身都是凉丝丝的,一颗心更是如同被人攥在手里,狠狠的揉搓。
瞧着女儿凄楚孱羸的小脸,董母有些担忧,“香丫头,你这是咋了,好端端的,眼睛如何红了?”
凝香吃完了一块点心,又是拿起了一块阿胶糕,也是咽进了肚子。一旁的董母倒是瞧着担忧起来,劝道;“渐渐儿吃,把稳噎着。”
她孤身一人坐在床前,只伸出胳膊揽紧了本身的身子,不免又是想起远在北疆的夫君,每次想起梁泊昭,凝香内心既是酸楚,又异化着甜意,疆场上刀剑无眼,梁泊昭又是身先士卒,每念及此,凝香的心都是紧紧揪着,比起方才听得婆婆数落本身时,还要难受百倍。
她再也不肯本身的男人既要接受着皇上的猜忌,又要统领着将士与仇敌浴血奋战,别的,还要用心来牵挂本身,她所能做的,也不过的是照顾好身子,好让丈夫回京时得以放心。
手刃亲兄,气的父切身亡。生母痛恨,母子隔阂极深。恋人早逝,他单独守着婚约。国度危亡,担子尽数压在他身上。定北之乱,亲眼看动部下兄弟惨死。期盼着麟儿,又碰到亲儿短命,他初为人父,又何尝不痛?
梁泊昭在疆场亲手射杀了神鹰国大将,踏平神鹰,攻占了神鹰京都辽阳城,俘虏其国汗,皇子,公主,嫔妃数百余人,一道押回京师。逼得赫连灼落荒而逃,退兵漠北,国人争相喝彩,沿途不时有各地百姓跪地驱逐定北侯雄师,至于梁泊昭本人,更是被国人奉为神灵,声望空前。
凝香摇了点头,小声道;“娘,您别担忧,婆婆没怨我。”
细细想来,婆婆的话固然刺耳,但又何尝不是实话?她死而重生,天不幸见,能伴在梁泊昭身边,又何其有幸获得夫君满满的垂怜,可本身又为他做过甚么?除了让他担忧,惹他焦心,她甚么也未曾为他做过。她所能做的,或许只要为他生一个孩子,可就连阿谁孩子,她也没体例为他保住....
凝香本身也晓得颠末一起的颠簸,她定是瘦的不成模样,而梁泊昭那日已是明显白白的说过,他甚么也不消她做,独一的要求便是让她养好身子。
凝香听闻此事时,内心还是有些许的慌乱,倒不是为了阿谁公主,她清楚夫君的为人,凡是男人决定的事,别说甚么漠北第一美人,哪怕就是天下第一美人,也不能让梁泊昭窜改情意的。她担忧的,是夫君这般不顾朝廷颜面,违逆皇上,即便将来打赢了这场仗,等他回京后又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