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胡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犯,梁泊昭眸心浓黑如墨,透着狠色。
她不提梁母倒好,提起梁母,梁泊昭眉心皱的更紧,做儿子的,自是明白本身母亲的性子,她看重的不过是凝香腹中的孩子,本身远在边陲,若凝香一朝临蓐,碰到难产,在保大与保小间,梁泊昭乃至不消想,也晓得母亲会如何挑选,一旦牵涉到孩子,她哪还会顾得了凝香的死活。
“嗯?”
梁泊昭黑眸迥深,看着凝香昂着脑袋,楚楚可儿的看着本身,他的心垂垂软了,非论他多么活力,孩子都已经来了,就在凝香的肚子里。
梁泊昭抚着她的发丝,手势间是轻柔的顾恤,听着媳妇如许开口,唇角的笑意便是深了一层,只道;“你是我的女人,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凝香见他下了决计,便也不再说甚么,她倚着丈夫宽广的肩膀,一手悄悄摩挲着本身的小腹,隔了好一会,才轻声呢喃;“相公...”
凝香柔声道;“相公放心去吧,婆婆和嫂子都在,她们会照顾我,你尽管放心兵戈,我和孩子在京师等你。”
凝香身子一颤,她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丈夫,很久说不出话来。
“若为他伤了你的身子,未免太不值得。”
凝香攥紧了丈夫的大手,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滚在了脸颊上,她的声音轻柔,却水普通的润着民气;“老天爷必然会给我我们一个孩子的。”
已经落空过一个孩子,不管是他,还是凝香,都再也经不起一点闪失。他乃至不敢去想,如果这个孩子再有一个好歹,凝香会悲伤成甚么模样。
梁泊昭将她全部抱在怀里,他晓得凝香饱受丧子之痛,即便现在又得了一个孩子,也免不了会东想西想,他的声音暖和,哄着怀里的老婆;“得失心不必太重,若这个孩子真保不住,也只能说我们伉俪射中无子,既然是命定的事,也不必强求。”
凝香听到这里,说不出的心伤与难过,她将身子伏在梁泊昭的膝上,乌黑的长发尽数披在身后,她枕着梁泊昭的胳膊,眼角固结了一颗水珠,只感觉心头疼的短长,隔了很久,才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句;“相公,你为甚么对我如许好?”
梁泊昭领军多年,又如何不知虎帐不比朝堂,不敷公道严明又如何能够服众?军心安在?军威安在?他为了军心,当年能够眨都不眨一眼,就将兄长的脑袋砍下,只因他是全军主帅,即为主帅,自是要狠得下心,舍得了私交。穿上那副战甲,他便不再是本身。
“怕甚么?”梁泊昭抽开她的身子,见她那双秋水般的眼睛里果然浮上一抹惧意。
他黑眸通俗,望着老婆的小脸,沉声道;“其他的你不消管,在府里好好安胎,待孩子满三个月后,我会让云平从水路护送你去北疆。”
“水路?”凝香不解。
凝香弯了弯唇,抿唇道;“婆婆说,我再不给相公生个孩子,只怕今后和相公同岁的男人都抱孙子了,相公还不定能抱上儿子。”
梁泊昭心下无法,自忖不管是对战事,还是对朝堂,他尚可游刃不足,处变不惊,可一牵涉到凝香,统统都乱了。
凝香心头一颤,细细揣摩丈夫的话,天然心知梁泊昭所言不假,他位居高位,手握重兵,把持朝政,就连皇上都要顾忌三分,他若想要后代,怕是情愿给他连绵子嗣的女子都能将王府外的几条街站满,而他也的确不会到了这个年龄,都还没有子嗣。
“相公,我晓得你去北疆是要和大赫兵戈,是去保家卫国,我和孩子毕竟不能跟着你去,不然你部下的将士也会在背后说你,到了当时,你又如何打败胡人?”
他的眼眸落在凝香平坦的小腹上,这个孩子来的再不是时候,也是他梁泊昭的骨肉,更是凝香盼了一年多才盼来的,心肝般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