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上前,将孩子递给了她。
听着孩子的哭声,她的眼泪也是收拢不住,一颗颗的从眼睛里落了出来,有一颗落进了孩子的嘴里,被他砸吧着吃进了肚子,仿似是母亲甜美的乳汁。
“太后有何叮咛?”
月竹站在永宁身后,垂着眼睛一语不发,她心知皇上从未传过折子,更没说过要将玉嫔晋封为妃,永宁此时说来,便是想让玉嫔吃颗放心丸,能尽快将孩子产下。
玉嫔眼睛一亮,嘶声问了句;“娘娘所言当真?”
看着繁忙的产婆与嬷嬷,月竹悄悄靠近,在永宁耳旁道;“公主,若等太后返来....我们如何说?”
月竹欲言又止,碍着一旁的太医,只徐行上前,对着永宁道;“奴婢跟公主一块出来。”
玉嫔面色乌黑,刚出产完的身子并没涓滴力量,却还是挣扎着微微仰起家子,对着永宁道;“把孩子给我....那是我的儿子....”
太后闻言,抱着孙儿的手微微一滞,她看了永宁好久,终是叹了口气,道;“杀母夺子,你这一招棋,走的高超。”
玉嫔瞧着鱼贯而出的宫人,内心似是想起了甚么,眼底瞬时浮过惊惧,她沙哑着嗓子想唤人,却因产后脱力,嗓子在出产时也是变得沙哑,再也喊不出声来,即便用尽满身力量,也只能唤出几句微小的声音。
“再有,皇宗子,此后交由袁妃抚养。他今后,就是袁妃的儿子。”
玉嫔拼着一口气,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打湿,阵痛袭来,终是忍不住收回撕心裂肺的嗟叹。
太后已是从法华殿赶回,端坐在主位,见永宁抱着孩子走出来,太后眼皮一跳,立时站起了身子,永宁盈盈拜倒,声音温婉温和;“恭喜太后,喜得皇孙。”
永宁心口震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一团粉红色的小肉,重生的婴儿压根看不清眉眼,直到乳娘为他洗去了身上的血污,包在襁褓里,才总算有了点孩子的模样。
“你.....你要夺走我的孩子?”玉嫔见永宁转过身子,而那两个产婆已是上前勒住了本身,她微小的挣扎,对着永宁的后背沙哑出声。
永宁微微一笑;“千真万确。”
永宁回过甚,目光沉稳,向着月竹看去。
怀胎六月时,太病院的院判就已断出她腹中怀的是个男胎,这个孩子干系着她平生的繁华繁华,皇上年近四十,膝下尚无子息,若等她生下这个孩子,便是子以母贵,等她诞下皇宗子,别说戋戋一个妃位,哪怕是那凤冠,保不准也会落在她的头上。
永宁垂下眼睛,又道;“可惜玉嫔本人却因失血过量,难产身亡,还望太后节哀。”
“真是可惜。”永宁摇了点头,声音轻柔,似是非常遗憾。
玉嫔已是疼的面色煞白,不住的呼痛,产婆也是忙得满头大汗,催促着她用力。
永宁终究将那软软的小肉抱在了怀里,这就是她盼了如许久的孩子,梁泊昭的孩子。
永宁的每一步,都走的非常安稳,待后殿的大门合上,玉嫔的声音,便再也听不见了。
永宁看向她的眼睛,似是不敢置信,太后会如此等闲就将孩子交给本身。
永宁的胳膊微微颤抖着,那样小的一团,只让她几近不敢伸手,唯恐弄伤了他,她看着那孩子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小眉头拧着紧紧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那边哇哇的哭。
那两个产婆对视一眼,皆是纷繁跪倒,对着永宁道;“玉嫔娘娘难产,失血过量,已经....没了。”
“昭儿小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太后声音降落,许是如本年纪大了,想起淡薄的母子情分,竟是感觉心伤,心伤之余,不免对孙儿更是顾恤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