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想到这里,内心便传来一阵刺痛,固然心知不该,可还是按捺不住的难过。
九儿现在已近三岁,与父母分开时还是个奶娃娃,压根没有记事,如许久的日子,定是早已将梁泊昭和凝香忘在脑后。
永宁守在摇篮旁,瞧着孩子粉嘟嘟的睡颜,唇角便是噙着和顺的笑意,不管如何都讳饰不住。
月竹端着茶水走进,就见永宁一眨不眨的瞧着孩子,眼底尽是慈爱,永宁常日为人端庄而淡然,极少会有如此神采,月竹瞧在眼里,心底倒是一酸。
想起女儿,梁泊昭内心也是一黯,只道;“现在天下已定,回京后我们将九儿接回身边,来日方长。”
梁泊昭点了点,持续道;“听闻你带九儿出宫,我再没阿谁心机去措置玉嫔,不管如何,大错已铸,便由着她在宫中住下。直到,太医来奉告我,她怀了孩子。”
一夫一妻,一男一女,只要他们两个。没有永宁,没有玉嫔,也没有那些秀女。
梁泊昭点了点头,连日来的殚精极力,早已是身心俱疲,经常回到后营,连话也不想多说。
若不是九儿不在身边,凝香心底倒真巴不得这场疆场能长一些,再长一些。就如许安安稳稳的将日子过下去,他就在本身身边,与她共度风雨。
她还曾记得,在好久之前,他与本身说过,他的子嗣只会由她所出,他也曾说过,不肯再让她受生子之苦,他们只要一个九儿就已经充足。他还曾说过,今后可让梁康兼祧两房,担当他的家业与王爵。
京师,皇宫,荷香殿。
凝香心口砰砰跳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凝香摇了点头,轻声说了句;“我们,是不是要回京了?”
凝香双眸暴露不解之色,她刚要开口,却见梁泊昭已是俯下身来,擢取了她的唇瓣,展转吮吸,让她透不过气来。
天子毕竟会有三宫六院,不会独守一个女人,或许有一天,雄鹰还是会忘了那只云雀。
梁泊昭已经健忘玉嫔长得是何模样,只模糊记得那女子眉宇间有几分类似凝香,但是光阴太久,毕竟是记不清楚。
她能做好的,只是一个平常村妇。
在这里,他不再是阿谁九五之尊的皇上,而是一个与兵士共进退的将领,而她也不再是宫妃,只是他的女人。顾问他饮食起居,隐在他身后的女人。
而当这个天子坐久了,他乃至本身都不清楚,他究竟会变成何样,他又究竟会不会如凝香所说那般,本日有了玉嫔,明日便会有宝嫔,珠嫔,珍嫔,他又究竟会不会....健忘凝香。
回到京师,他再也不会只属于本身。
凝香看了他一眼,声音低柔,“你是皇上,需求子嗣,我都明白。”
凝香为他端来晾好的清茶,梁泊昭一饮而尽,才感觉浑身松快了很多。
“相公,你如何了?”凝香有些不安,在他的怀里抬起面庞。
多年交战,步步惊心,他本年不过三十六岁的年纪,两鬓处已是有了霜际。
梁泊昭闭了闭眼睛,伸出胳膊,将凝香揽在怀中。
夙起,京师里的捷报已经传到南疆,玉嫔为皇上诞下了皇宗子。
凝香垂下眼睫,她虽身在后营,也深知这一场战事的不易,他辛苦得来的江山,舍命保护的江山,又如何能够寒舍?
毕竟,她生下的,是梁泊昭的孩子。
他极少有她说心底话,并非不肯说,而是....没法说。
凝香想起女儿,只感觉心都揪紧了,双眸也是浮起一层氤氲;“和九儿分开如许久,回京后,也不知她还认不认得我。”
可现在,他留下玉嫔是真,由着玉嫔生下他的孩子也是真。
梁泊昭微微点头,道;“不错,再过几日,我们便出发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