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来看看。”凝香神采也是惨白的,拉着九儿,向着后殿走去。
见到凝香,月竹先是一惊,继而盈盈施礼,“见过皇后娘娘。”
凝香心头大惊,继而便是悲惨,她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皇后娘娘。”王公公上前,对着凝香道;“皇上让老奴来讲一声,让娘娘带着公主先归去安息,就别再这里守着,连着公主一块遭罪。”
到了殿口,她停下了步子。
九儿伸出软软的小手,为凝香将脸颊上的泪水拭去,她点了点头,脆生生的童腔如同银铃,朗朗开口,喊了一声;“娘!”
梁泊昭与永宁俱是守在孩子身侧,他们一个是父亲,一个是母亲,这里,委实没有她立品的余地。
走出后堂,恰好瞧见梁泊昭向着长生殿大步而来。
三今后,太后出殡,葬于竟陵,秦王妃陪葬于侧。
王公公瞅着凝香的神采,考虑着开口;“娘娘,离宫里接二连三的出事,想来皇上现在也是兼顾乏术,娘娘和小公主无妨先归去歇息,这里交给老奴。”
“是谁害的皇宗子?”凝香轻声问。
就在此时,听得外间传来宫女的声音,一起走至凝香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娘娘,秦王妃....秦王妃方才在胧月阁前,触柱....他杀了....”
“皇上说...说...感念秦王妃忠贞,跟随太后而去,命与太后同日出殡,厚葬。”
说完,梁泊昭收回本身的手,别过凝香母女,走进了长生殿。
“那康王爷....”王公公又问。
凝香微浅笑了,只抱住了女儿的身子,将本身的脸颊贴上了孩子的小脸。
凝香牵着女儿的小手,刚到胧月阁前,就见月竹领着一众宫人守在那边,不断的抹着眼泪。
“秦王妃临终前说,是她害了皇宗子,她想让皇上绝了后,今后这把龙椅便能够交到康王爷手上....”
月竹瞧着这一幕,顿时收回一声惊叫,永宁颤动手,终究翻开了襁褓,暴露孩子已被捂得青紫的小脸。
胧月阁里已乱成了一团。
听凝香问起这个事,王公公一脸萧索,道;“想必娘娘如何也想不到,这动手的不是旁人,恰好是皇上亲侄。康小王爷。”
他的步子非常沉缓,却毕竟没有转头。
全部太医署,上至院判,下至医童,纷繁涌进了胧月阁。
“院判和太医都在里头守着,也不知....皇宗子能不能熬得过这一关。”
僧尼的诵经声,云板声连叩不竭,不时从灵前传进后堂,如同闷雷般,让人头皮发麻。
王公公冲着她摆了摆手,表示她下去,宫女对着凝香磕了个头,分开了后堂。
她神采有些恍忽,抱着孩子一步步的向外走去。
“皇上,如何措置了?”凝香幽幽地问。
“康小王爷已经被关了起来,皇宗子如此存亡未仆,皇上和袁妃也没那心机去措置小王爷,倒是秦王妃,哭的非常惨痛,怕是眼下还在长生殿外,求着皇上饶了小王爷。”
永宁心神欲裂,眼底通红,只守在那边,看着院判与太医进收支出,梁庭被他们围住,她只能站在那边,眼睁睁的看着一根根又细又尖的针,刺进孩子的身子里去。
致哀的大臣亦是赶来了离宫,俱是在长生殿外候着,只等太后出殡。
每刺一针,都感觉挖心蚀骨。
凝香点了点头,见他神情倦怠,心底便是生出一股酸凉,她声音微小,轻飘飘的开口;“相公,你多保重。”
小皇子被人捂开口鼻,待永宁将他抱在怀里时,只余下微小的呼吸。
凝香为孩子将披风掖实,对着王公公开口;“皇宗子如何了?”
都说皇家诡事多,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