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已经飞掠登陆,探查一番,见无有危急,便同陈王打了手势。
陈王同她勾勾手指,笑道:“出去。”
温西被这夸大的装潢给惊得瞠目结舌,“不是有人在追杀你吗?你如许招摇,不怕被盯上啊?”
陈王翻开一只嵌了螺钿的木匣,取出内里的人皮面具带上,一昂首,便是冷疏竹的模样了,他又将那在山中驰驱了一天一夜的劲衣换下,披上一件绸衫。
陈王轻笑,晓得她不懂,此时仓促,便没有再说,只是又向侍卫叮咛道:“传信给雀,令他将我之前那封信送到余襄的案上。”
陈王有些点头,却又道:“你还记得你受伤那天,我同你说得话吗?”
陈霸道:“莫要慌,我问你,你就这么想找到你师父吗?”
安陵道,是梅州城通向渤海名扬城的官道,渡船在将及天明之时才停在了一处河边,都几近不算是船埠,荒草漠漠,杂树丛生。陈王想去叫坐在船头一夜未动的温西,觉得她早已经睡着,不想才伸手欲推醒她,她本身倒是转头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只是眼底微有的青痕,才透出一缕不能粉饰的倦意。
温西转过身,歪着脑袋看他,盯了一会儿,陈王却也眼睛一瞬不移地看着她的眼睛,满眼都盛满了笑意。
温西点点头,“啊,我们俄然走了,我还没有同她道声谢呢。”
陈霸道:“到了,已经有车马在火线策应。”
乌衣卫回禀道:“已经打扫洁净,只要老林留下。”
“咦——!”温西一个鲤鱼打挺就又坐了起来,她吃紧忙忙掀起隔帘,伸着脑袋看向陈王:“你、你……你,我又没有做甚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探听我师父,又没有获咎你……你干吗找人盯着我!”
劈面来有两人,穿戴一色的乌衣,看到他们,似松了口气普通,上前向陈王施礼,道:“殿下,昨夜澐定山大火,巳时初刻,督使余襄派出了十二武侯,领三百军分水陆二道向澐定山而去,随后寅时末各门路戒严,北门开合数次,有三队人马出城。”
清冷河绕梅州城而过,渡船过澐定山,便能见到极远处梅州城头的点点灯火,温西呼吸悄悄浅浅,面朝着垂垂开阔的水面,有些可贵的寂然。
陈王又问:“山庄那边如何?”
温西在一旁听得有些利诱,她便也未几嘴,只是听到他们在说山庄的事,俄然想到阿谁照顾了她好几天的小丫头芋儿,忙问道:“那芋儿呢?她去那里了?”
但是被陈王这般谛视着,在温西的眼中,现在的陈王,恰是冷疏竹,她俄然有些脸红,便也说不出话来了,她挪着去了车厢了外间,隔着隔断道:“我累了,先睡一觉。”
温西忙不迭点头,那水岸很浅,渡船靠不得岸,隔水有十来步,温西提气便上了岸,一转头,陈王却正在她身后,他见她站稳,便放下护在她身后的手臂,径直向前走去。
乌衣卫点头,“碰到十人小队在金桥驿来回搜索,我等皆分开行动,未曾泄漏行迹。”
几人在林间小道走了半刻不足,终究瞥见火线一条南北大道,路旁停着一辆马车并数骑,现在天气尚早,并无行人,马车旁立着十来名军人,打扮地威风凛冽,神情实足,他们见陈王,纷繁躬身施礼,陈王微一抬手,提着温西跨步上了车。
一起出京,他之前想来没有这般放松过,是因为拿到了那块玉块,才仿佛放下了无数的苦衷普通吗?温西终究对那块碎玉起了些猎奇之心了,但她本能感觉那不是她应当问的,她心中倒是一贯没有甚么高低尊卑本分守己的自发,只是感觉,她不能问。
陈王一笑:“你如果喜好她,我叫人把她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