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摇点头,“师父有师父的事啊,我怎能老让师父放下事情来陪我呢,并且……”温西将头仰靠在胥长陵的肩头,并且……那天胥长陵的话还留在温西的心中,她公然不再问了,或许在师父的心中,她并非他的明月,毕竟只是远山一撇淼淼的轻雾罢了。又或许,此时现在,亦是她的一场梦,一场旖旎而诡谲的梦。
胥长陵泛唇轻笑起来,语气也和缓了些,对酒保道:“让她出去吧。”
温西坐在妆台前,手里拿着一柄玉梳,瞪着镜子中披头披发的本身,叹了口气,还是把梳子递给身后的彤儿,道:“不必太庞大了,扎起来就好。”
温西眨巴眨巴眼睛,将手支撑在妆台托着下巴。
胥长陵呼吸越加轻浅安稳,他一手贴在温西的腰间,一手挥开枝叶,顷刻腾踊而起,挟着她又掠回宣德院中。
远处的山颠还是沉寂,不管是鹰隼还是夜雨,都已然静止。
胥长陵却抵向她,挑眉问道:“和师父在一起很无聊吗?”
胥长陵揉揉她脑袋,“如果着凉了,病就难好了,下次莫要妄动内力了。”
胥长陵的手很轻柔,然每梳一下,温西还是掉落了数根发丝,不良生给的药亦是毒药,毒气相冲,现在的温西,已经几近表里皆虚,那最后一枚丸药该如何办?他的眉头不由轻结。
胥长陵看着她后颈处都泛着一层粉腻的红晕,晓得她是害臊了,这些光阴,他一向未曾与她说清两人之间眼下的干系,或许他也在回避着吧,但他又怎能说得清,人非草木,也非圣贤。
他又转头看向远处宣德院的方向,本来安静的面庞忽地一凝,眼眸微微一眯,掠身足踏高楼雕栏而起,似如一片夜云般轻掠而去。
胥长陵拿着梳子敲了她头顶一下,眉头已经松开:“文不成武不就,连打扮都不会,是不是我之前太惯着你了。”
温西伶仃于矗立的枝头,对着那鹰隼踪迹早已渺然的天空,已然痴了,她忍不住伸脱手,想去抓取夜色中仿佛不再虚无的风景。
“小西。”胥长陵轻声唤道。
彤儿看着面前仿佛夸姣的二人,脸上不由一红,对碧儿对视一眼,悄悄无声地都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