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若待于悠长,又何言寸心朝暮?
“阿芷,明天,你走了以后,我去见了积云书楼中两位先生,是昌谈公与信阳先生,这两位是楼中资格与名誉兼备的名流,就算昔日你母亲,也时与他们来往,且为好友。我未曾明说你的身份,但他们若见到你,想必也会猜出几分。”
温西仰着面,呼出一口热气,正对着冷疏竹的眉眼,冷疏竹的面庞近在天涯,连他的睫毛都根根清楚可见,她又羞窘地埋下头去,即使江湖后代多萧洒,也不免有了少女情肠之态。
“我、七月哥哥……我们……我们……”温西自发已经脸皮很厚了,此时都不免口干舌燥起来,――他要娶她,他们今后都在一起,朝朝暮暮,长悠长久。
冷疏竹忍俊,“不远。”
冬夜酷寒,冷疏竹披着鹿皮氅衣,将温西紧紧地拥在怀中,在夜色中御风而行。京都会井灯火点点,冷疏竹的脚步踏在人家的房顶上,连一片瓦都没有收回半点的响声,温西听着他胸膛传出来的心跳声,只感觉就这般也能够随他到天涯天涯。
温西昂首看他,唇边弥漫着笑意,“我也是。”温西少有闺中女儿的含蓄与羞怯,喜好便是喜好,不喜好便是不喜好,她也不惊骇出口,更不会扭捏。她自认更早之前就喜好了冷疏竹,现在可得两情相悦,更是满心的欢乐。
“七月哥哥,母亲若在天有灵,她也不会情愿你一向哀痛下去。”温西悄悄道,还将两人交握的手又捏紧了一些。
“嗯?”温西不解,看向冷疏竹,“如果他们认出我,是不是会有费事?”
“如何了?”他不见她答复,轻问。
杜羽微有欣然,莫非他真的老了?
温西在他胸口嗡嗡隧道:“你方才说的事,我承诺了。”
冷疏竹看着暗沉的夜色中面前那与燕夫人几近普通模样的眼睛,就连眉间那微微的褶皱都充满了类似,贰心中已有感概万千,人生何其不幸,且又何其有幸,他道:“我请了他们二位作伐,前去杜六公子的别院向你提亲,他们已经应允,商定上吉之日携礼前去。”
冷疏竹将她揽入怀中,那空空无依的心仿佛总算有了安稳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