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温西朝晨起来使剑舞了几式,冷疏竹本日在积云书楼有一个书会,他早便出门。将及隅中,温西单独坐车,出了陈王府,昨夜她请人送信约了素君出来相见,约的是她曾与素君去过的一家茶坊,并不远,就在新莲坊街南街之上。
素君被她摇着肩膀摇得回了神,她揉着眉心,止住温西的手,昂首看着她道:“小西,你会替六叔着想,但是在我爹心中,杜家才是最首要的,如果因为六叔而扳连杜家,他只会毫不踌躇地将六叔舍弃。”
而对于杜家来讲,杜羽也只是个替家属增加光荣的东西,如果他不能再建功立业,或替家属蒙羞,他便会被当作一件用坏的耕具般丢开,如同他十年前的出走。
素君听此便未做计算,又高低打量一遍,道:“小西,你这些天过得都还好么?”
素君缓缓坐下,怔怔好久,她摸起茶盏,抿了几口,才道:“小西,六叔是杜家人,不管甚么事,他都是躲不开的。”
微月手一指茶坊二楼,道:“温女人,大蜜斯在楼上等你呢。”
微月点头:“六爷在京中事件都是小的在打理的,月前来了几封信,给温女人的小的已经送去陈王府中了,厥后便没有了。”
温西一愣,道:“微月?”前来号召的恰是杜羽的侍从。
温西下车,同他道了谢,陈弋又道:“小人就在不远处候着,温女人若要归去,令店中伴计来号召一声便罢。”
素君皱眉,看着他出门,转头同温西道:“小西,你同我二哥他,是不是有甚么不镇静?”
温西一时心中大恫,陈王想借此事令杜羽与杜家分裂,他曾说,任何人都能够诱之以利,动之以情为他所用,那么杜羽,对于陈王应当是有代价的人,他或许也想将他磨成一把快刀利用,以是他派人去庇护仙城公主,肯操心去将阿谁小女人接入府中。
温西便沿着楼梯向上,边问微月道:“杜羽有没有同你联络啊?”
当时杜羽酒不离身,复苏时少,醉时多,常常不告而别,又莫名呈现,落魄地底子不似甚么京都阔少。
素君又凄凄一笑,“天下之大,并非到处可去,六叔他一向都明白,我也一样,自生下来,我便没有任何挑选。”
温西又谢过,陈弋便赶着车去了街那边的树下停着了,温西扭头,看茶坊店堂,还不到人多的时候,店内不过三三两两的客人闲坐,她提裙进门,一旁迎上来一人,唤道:“温女人。”
本来底子没有人在乎杜羽的表情,他的郁郁不得志,他的有口难言,就像这局中,没有人会去在乎这件事的本相究竟如何,温西心中空落落地难受。
赶车的马夫姓陈,叫做陈弋,是冷疏竹的仆人,他将温西送到那茶坊门外停下,道:“温女人,到了。”
不晓得杜羽去了晋华国见没见到师父,又说了些甚么,也不晓得师父现在如何样了。
自她住陈王府中以后,已经近三月未曾与素君见面,虽偶有传信,却终有毛病,本日温西怀揣着苦衷,一起都在想着等下如何同素君说。
温西握起手,笑着点头:“前两天舞剑,不谨慎割到手,小伤口。”
温西已经推测杜少珏能够会在,但乍一见面,想起上回不欢而散,有些别扭,素君迎上前来,拉着她的手,见她右手裹动手帕,迷惑道:“这是?”
“可、可……”温西张张口,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素君真是个好朋友,她一开口不问别的,只担忧她有甚么难堪,温西看着她摇点头,道:“不是……素君,你晓得杜大人在朝廷中,可有甚么仇家?”
温西便拧着眉毛了,杜少珏不是好人,就是与她能够八字犯冲,她同素君点头:“二公子他磊落君子,怎会与我这小女子闹得不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