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眼泪哗哗地滴下,断断续续隧道:“杜羽说……你或许身不得已,你有你的事,那里能一辈子同我在一起,归正我是个拖油瓶,甚么都做不好……我会好好的,将来……将来等你的事了了,你再返来。”
温西绕过他,又紧紧地抱着被子坐回床上,抬着眼道:“我没事,好多了,你出去吧……”
温西忙不迭点头:“哦哦。”
冷疏竹本觉得她只是落水了以后被冷水激抱病了,习武之人,这些小事自来不会放在心上,何况经常温西好吃好喝,向来结实,他请太医开了两剂发散的药给她喂下,觉得睡一觉便好,未曾想一天三碗苦药下去,反而更加昏沉了。
瞥见冷疏竹出门又阖上门扇,温西才虚脱普通抬头躺下,如何会病了……她本身也百思不得其解,她想不明白,最后都将错误推到杜少珏身上,对他又怒了几分:“下次见到他,看到素君的份上,打个半死吧。”她嘟囔着。
温西睡得不醒,感觉本身一会儿置身一片火海,热得要杀人,一会儿又仿佛掉进万丈冰窟,冷得牙关颤抖,适值她冷得很了,冷疏竹不知,他摸着温西额头滚烫,又给换了条冷帕子。温西一个暗斗打醒了,蓦地展开眼睛,直勾勾得看着冷疏竹,开口沙哑隧道:“师父,我要吃热热的煮鸡蛋。”
冷疏竹去捡了药渣返来细细看了,不感觉有甚么非常,便亲身去给温西扶一扶脉,他久病已然成医,这小弊端也能看出个一二来,才感觉有些不对劲。温西脉象细弱如丝,面有潮红不退,唇口干皱,眼白尽是红丝。如果平常的娇弱的大师闺秀得个风寒,这般脉象倒也平常,只是温西这本来健旺的人,那里会一下就这么沉重了呢。
弦月当空,晚风寂寂,冷疏竹走到窗边,悄悄地叹了口气。
温西想想,总算是理清了些来龙去脉,她天然记得本身病了,但是病了以后的事情,记得实在是不太清楚了,恍忽她还瞥见师父了,师父……
冷疏竹轻道:“我不走,那里都不去,在这陪着你。”
温西病了,病得高烧不退,人事不知。她自小身材结实,极少抱病,师父常说她跟个牛普通,旁人吃了坏肚子的东西她吃了甚么事都没有,旁人冻一冻流清鼻涕,她还要嫌热再脱两件衣衫。
冷疏竹悄悄地抚摩着她的头发,轻道:“我晓得……我晓得……睡吧,睡了就好了。”
温西驮着被子道:“你在照顾我?”
温西睡够了,展开眼,阳光已然透过窗格倾洒一地,烧尽的蜡烛流了长长的烛泪。她头虽还是昏昏的,却晓得渴了饿了。她昏睡中被灌了十几碗药下去,现在口中又苦又黏,喊出了声:“有人吗?”
点了火盆,她又睡不平稳了,掀了被子喊热,冷疏竹坐在床边,伸手盖着她的被子,柔声道:“再冷着就不好了,发发汗吧,病才会好起来。”
“阿嚏――”温西先打了个大喷嚏,再上高低下打量冷疏竹一番,他好好地穿戴衣裳,除了有些发皱以外,没有任何非常,看来他是在这里和衣而睡的,温西放下了些心,随后才道:“你在这里做甚么?”
温西晃晃脑袋,没有那么昏沉了,才点点头,道:“好很多了――阿嚏!”
冷疏竹笑道:“认得人了,看来是好了。”
那眼神清汪汪的,冷疏竹却微微秉眉,她昏地人都认不得了。
温西连滚带爬地滚下地,谁知被子里她就穿一身薄弱的寝衣,她从速扯了被子裹上,一脸防备地盯着冷疏竹,“你、你……你……”
冷疏竹含笑:“算不得照顾,只是看着你罢了,现在好些了吗?”
“嗯……”
许是那药劲凶悍,又或者冷疏竹将她裹成个粽子普通她掀不了被子,她出了一身的汗以后,那烧竟垂垂地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