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疏竹指指桌上一堆吃食,笑道:“莫非是我要买来吃的?”
温西跟着他七拐八拐,出了街口,也是玉带河的沿岸,这边两旁的酒坊茶坊也被人挤得满满铛铛。小圆带她下了岸,进了一艘靠水的画舫,画舫中轻纱漫漫,京中女眷常坐这类船玩耍,里头的人看景清楚,外头的人却不清内里风景,温西不疑有他,径直进了船,那船便摇摇摆晃驶了起来。
冷疏竹含笑道:“这街上都是边角料的粗香粉,你若喜好,我寻个好的给你。”
杜少珏将手一指岸边,道:“她在那边楼里看赛龙舟。”
温西低着头,扭动手指,低着头疾走几步。
茶座的跑堂端上来一壶凉茶,一碟干果,一碟干肉铺。
温西忙点头:“那里会悠长戴着,过了节我就摘了,你不喜好,还我,我送旁人去。”她一摊手,一副要讨归去的模样。
两人寻了个边角,放下一堆的吃食玩意,冷疏竹又要解下阿谁香包,温西忙道:“别,这是辟邪的。”她拎出本身脖子上的那一个,笑眯眯道:“应应时节,你瞧,我也买了个挂上。”
温西对他做个鬼脸,哼了一声,撇过甚去看街景。街上人挤人,京都百姓多消遣,爱凑这四时八节的热烈,温西支着下巴看个呼喊地顿挫顿挫的买糕饼的小贩,笑得合不拢嘴。
温西哼了一声:“早出门未曾吃东西。”
杜少珏给温西倒了杯酒,他本身举举杯,道:“戴了辟邪的香囊,也喝一杯这驱毒的雄黄酒。”
龙舟赛的起点在金水桥,桥头有一座三层的酒楼,此时清肃一空,陈王进了楼内,被人簇拥着去了顶层,温西转动手指,磨磨蹭蹭走在最后,最后看着世人都上了楼,她一转脚,进了酒楼后门,又出了后院门,门外站着个少年,穿一身青衣短衫,见温西出来,忙松了口气:“温女人,小的还觉得您未曾重视呢。”
温西还不肯罢休,拉着他去看胸口碎大石,兴趣勃勃地挤出来,一脸败兴地挤出来,道:“那人手边支个铁架子,埋没的很,我还当果然是娘家工夫的妙手呢。”
温西吮吮尽是香油的手指,道:“那边有个茶座,我们去坐坐看风景吧,如果他们出来,我们也能瞥见。”
冷疏竹看了眼本身的手,他的手苗条清癯,他常有病,指尖微带着青意,摸着温西的手,那一双温热的不似少女的手,他的心,也起了不着名的波纹。
冷疏竹点头笑道:“还是同小时普通……”他说着,声音渐小,被那平话先生一声惊堂木给拍得盖得无影无踪,温西还似不平气,要同他回嘴几句,也被淹没在人声中。
第二日一早,温西跟着冷疏竹同陈王浩浩大荡出了门,先是去了慈云寺,那寺院想必是皇家古刹,甚是宏伟,陈王去烧香拜佛做法事,温西便被冷疏竹领着各处闲逛,看了前朝的碑林百年的梅花,又喂了鱼,喝过灵泉煮的茶,两人看看日头甚早,冷疏竹悄悄对她一笑:“外头庙会,甚是热烈,要不要去看看?”
温西绕过隔扇,却不见船中有素君,倒是杜少珏杜二公子坐得非常安稳。
温西问他道:“小圆,你家蜜斯呢?”
陈王的车架起行,温西上了一辆侍从的车,没有转头。
温西吃多了零嘴,实在吃不下了,只倒了茶水喝,冷疏竹却不动,他笑着看着温西,道:“等会儿另有旁的吃食,莫要吃撑了吃不下,才幸亏慌。”
冷疏竹发笑,摘下来香包,却不还她,倒是绑在腰上了,道:“你送我便送了,那里美意义讨归去。”
这少年便是方才在庙会同卖糕小贩争论的仆人,是素君的侍从,温西认得他,便晓得素君晓得她下落,遣他来策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