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还在睡着,她昨夜翻来覆去了好久才睡着,胥长陵指尖绕着她的发丝,悄悄笑了笑,昨夜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睡熟以后,却嫌热踢开了锦被,如果他真想对她如何,她这些“防备”那里有涓滴感化。
他是该欢乐,还是应当哀伤呢?
胥长陵悄悄啄了啄她的额头,伸手拿过一件衣衫披在她身上,再将她抱了起来。
她排闼出去,雨声更甚,扭头,见师父立在窗前,窗扇大开,雨丝飘来,带来这些光阴可贵的清冷之意。
温西瞳人清楚,倒映着点点烛火,窗外雷声雨声还是,胥长陵退开了几步,回身出门。
温西盯着他,师父仿佛是在活力,他被她惹怒了。温西的舌头在口中回卷,方才,她是用心的,师父也看出了她的用心,但他却分开了,走得仓惶,师父也有惊骇的事情吧,温西俄然感觉内心没有那么难过了,师父毕竟也是人,他的七情六欲,比凡人一丝很多。
胥长陵想笑,他果然笑出了声,窗外,还是大雨不止。
现在提及苍城赫连氏,北方诸城的百姓,想到的除了奥秘严肃的赫连府,这千年积累的深厚秘闻,想必便是发源于苍龙山下一支充满了硫气的传闻能够治百病的温泉水了。
胥长陵背影未动,只是道:“小西,你很想回清濛山吗?”
她捏紧了被子,蜷得一动不动。
雨下了整整一夜,当第二日的阳光晖映而来的时候,已经一片晴和云淡了。
胥长陵点头,怀中还一向抱着温西,两侍女在前带路,一起穿花拂柳,昨夜一场大雨,寥落了枝头无数花红,现在院中却不见一瓣落花,一片残叶,可见这赫连家家规严慎,婢仆勤谨。
胥长陵度量着温西,进了门中,那院门便被缓缓关上了。
“小西。”他在她耳边唤了一声。
“师父说过,我们回不去了。”温西道。
胥长陵将熟睡的温西放在了露天的水汤中,浓厚的雾气与气味熏得温西打了个喷嚏,她揉揉眼睛,再展开,看着面前一片微黄的水面,惊得几乎呛着了水。
现在当家的赫连老夫人,便是胥长陵的外祖母,赫连家显赫已近千年,但现在子孙少有入朝为官者,倒是很有些风骚人物,或立名在文坛,或行走于江湖,另有出世的高人,独僻于尘凡以外,很有超然之意。
“在山中,每当夏季急雨,茅檐下的水都似帘幕普通落入了院中水池,满池的莲叶,被雨打得惊颤不已。”温西悄悄道。
“嗯……”温西翻了个身,却滚进了他的怀中。
温西看着师父出去,关上了门,听着他的脚步渐去,本来师父也有狼狈失态的时候,温西歪了歪头,起家,穿上了衣衫,擦干了发丝。
二蜜斯抓着花枝,几近揉碎了枝叶,“有病……是该治病,只是……”她蹙了蹙眉头,“不晓得是甚么病,要不要紧……”
胥长陵回转,看着她,阴暗的眼中看不见半点心境,他道:“不错,我们回不去了。”
出门以后,门口早已经立着两名打扮利落的侍女,她们见胥长陵,低下头施礼,道:“我家老夫人已经命人将一应事物都送入清闲苑,摄政王请——”
远处,花丛之间立着两小我,是昨日那黄衣少女与她的侍女,她眼睁睁看着清闲苑门合上,忍不住上前两步,侍女忙道:“二蜜斯,谨慎被人瞥见了。”
那二蜜斯端倪间有些愁态,她咬咬唇,还是不甘心分开。
胥长陵在她身边躺下,看着缩在床边本身将本身包得仿佛是个粽子的温西,俄然好笑了起来,——还只是个外强中干的笨丫头。
看来,她面对现在的师父,也不是全然被动到无计可施,温西猛地回身,跳到床榻上,将本身缩进了被中,嚷了一声:“我困了,睡觉了!”便紧紧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