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义并不筹算在青县逗留,乘着天阳未曾落山,他号召世人加快脚步,淌过横河以后,又快马加鞭,终究在城门关上之进步了安南洲。
陈王垂目,似在思考。
翌日,比及林中雾散,车队又起行,经昨日一事,世人更加谨慎,连温西都屈膝坐在车上,手中握着那柄陈王给她的短剑,双耳收纳四方动静。
陈王下车踱步,似在随便走动走动,渐渐地便离得远了些,垂垂直到看不见人了,他一纵身上了棵树,一抬手,便自空中飞来一只灰鸽落在他的手背,他解下灰鸽足上的纸笺,看过以后,纳在手心,再一握拳,那纸笺便变成了一小搓的纸灰飘落。
温西小声道:“是不是我们泄漏了行迹?”
一行人带着伤员,缓缓的下山,到了之前所说的那河谷,其他人已经清算结束,见恭义等人返来,忙上前策应。
温西低头,那只是一方素色的绸帕子,绣着几朵兰花,有些高雅,她那帕子之前用来充作发带,还是前几日红满楼那位娇娘得了陈王的钱给购置来的。如果常日,她定然不会多心,她给了人家用了她的帕子,人家又买了块新的还她,理所该当,她收下便是。温西被个男人养大,一贯大大咧咧惯了,那里会明白这类闺中传情的手腕。但是看曾鸣这副模样态度,另有陈王之前的言语,温西再懵懂,也明白了几分,她便摇点头,道:“不消了,我另有帕子。”
陈王点头:“我用来传信的信鸽曾在枭隼的利爪下逃得出命来,便是百步穿杨的神弓手,只怕也难一击击中,何况……”他笑着看温西,道:“你看错了,我刚才放的是一只乌鸦,不是信鸽。”
温西似闻声陈王返来的脚步声了,便头也不回地走向营地。
“那、我先走了,你、你忙啊……”曾鸣的确不晓得该如何再面对温西,提着拐棍也忘了柱,一瘸一拐地落荒而逃。
陈王把灰鸽放飞了,跳下枝头,却见二十步以外,立着握剑的温西,不由一笑,她是在替他鉴戒,未免有人,这丫头倒是粗中有细。
长风庄在安南有分舵,之前通二带人拉着着两具尸身先一步返来,恭义他们进了庄内以后,部下禀报通二已经去往白鹰堡了。
通二过来同恭义拱了拱手,又指指此中一辆板车,“总镖头,部属找到余大了。”
温西站在人后,看向陈王。
陈王一向斜躺着,拿着本书仿佛在看,只是他的眼睛透过册页,并未在字纸间逗留,反而在如有所思。
恭义临时不睬论,令世人好生歇息去了,他本身则去见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