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取过杯盏,倒了一盏茶水,悄悄啜饮,眼眸微垂,没有再答复她。
陈王点头:“是。”
青年昂首,见他身侧是万千的晨光洒下,眼目顷刻被金光刺了普通避开,他偏着头,又瞟了几下陈王,随前面色一变,脸颊的肉悄悄颤栗数下,一挥手,道:“此人便是江洋悍贼,活捉此人督使重重有赏!”
陈王敛容,举扇掀起窗帘,微微偏头向车前看去,是数人数骑横在当前,为首的青年着梅州城戍卫服色,一脸杀气腾腾。行人见当路如此情势,恐肇事上身,皆避开。
陈王又笑,道:“你很怕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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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王殿下,不想有一日,你竟也被当作了江洋悍贼了。”
梅州戍卫等人亦是拔刀相向,瞬息间剑拔弩张。
陈王微声一叹。
不知不觉,温西又举起手指悄悄啃着,林间有缓缓轻风,还请鸟雀清鸣,通衢大道,垂垂多了行人,他们这一行人招摇至极,引得路人侧目。
“那他为甚么俄然就不见了……”温西喃喃。
那些人不免有了几分畏缩,唯有那为首的青年不甘,他道:“你敢违背当街官府!”
过了好一会儿,等马车与骑士都走得不见了踪迹,他身后部属才道:“杨校、校尉,要不要跟上去?”
陈霸道:“你要问甚么?”
温西的笑容垂垂收起,她心有寒意,却又看向本身的手,她的手,也杀过人。
这是个坏风俗,师父从小就令她改了,但是她一严峻老是旧病重犯,一想起师父,不由心中又一阵烦躁,她转回身,靠着车壁,一脸怅惘。
怕倒是没有那么怕,就是感觉他一笑就没有功德,特别是对于她来讲,温西挤出一丝干笑,“殿下威风凛冽,我这是……这是……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畏敬!”
温西忽道:“殿下,此去名扬?”
温西点头,低头只盯着指尖。
陈王有些哭笑不得,道:“不是,他虽算不得是甚么好人,却也不是甚么恶人,大多数人之平生,是非对错,不过在于态度二字罢了。”
温西掀起车窗帘,将双臂靠在窗沿,半枕着脑袋,只是看向一起移过的树林与垂垂升起的晨光。
一时,四下皆静,青年一头一身的盗汗,瞪大眸子,只看着陈王一行大摇大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