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义一笑道:“江湖人自有江湖体例,此事与官府有关,恭某担忧是绣衣使所教唆,故而禀报殿下。”
蒙山连缀起伏,或有矗立入云的险峰,或有迂回急转的深涧,一山畴昔,又是一山,度过溪水,另有深河,走到第四日,温西看着山壁上凿的二百里长栈道的标记,长长地叹口气,同恭义道:“我们走了二百里,已经是心力交瘁了,那些开道的人当年是如何凿出这条路的啊?”
温西苦着脸道:“我晓得……”又道:“当年天子为甚么要这么辛苦来攻打燕凉,路这么难走,粮草也不好运送……”说着说着,她忽觉讲错,她抱怨的天子,不就是陈王他们姓骆的先祖吗?她这张嘴啊……
恭义应下拜别。
陈王点头:“不必,目前还好说,该当还未曾真起了狐疑,若不然方才飞龙涧的索桥就已经断了,先还是行事。”
恭义便道:“几日前青铜口的塌方,恭某本当是江湖恩仇,自行处理便是。只是,通二他们在我们走后第二天见了白鹰堡堡主金万元,金万元说几日之前,州牧何敏令他做两件事,一件是只要他部下的店铺来了外村夫,必必要详细来去身份,二是,收支南安洲的各个门路都要看紧,他嫌青铜口伤害费事,便派人把青铜口给弄塌了,却无妨赶上我们。”
陈王嘲笑道:“你还能觉得如何呢?”
温西挠挠头,不说话了。
恭义笑道:“温女人,这才走了一半呢。”
“我干吗要奉告你这些啊,谁知你改天会不会拿这个来嘲笑戏弄我,哼!”温西猛地跳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泥沙,三步两步跑开了。
温西本想说,莫非他不是应当说甚么燕帝荒淫无道,奉天之令伐之之类的狗屁倒灶的借口嘛,他倒是直白的很。
“呀――”猝然一声长鸣,是乌鸦的叫声,苍但是孤寂。
很久,温西揽臂抱膝,轻声道:“我没有怕鬼,活人我都不怕,鬼有甚么好怕的,我只是……你做过甚么可骇的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