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满脑筋正胡思乱想之际,忽地,闻声路旁有人带着不肯定的语气摸索问道:“车中之人但是温家妹子?”
冷疏竹对她道:“阿芷,不必追了,她晓得你住在陈王府中。”
冷疏竹点头。
“桃娘,我师父他……他……你晓得他的本姓原名的是吗?”温西到底忍不住问了。
温西一听是给本身的,忙道:“桃娘,我不缺衣衫。”
桃娘看她身后有车马侍从,半点没有在乎,只拉着她手缓缓向间壁一家绢帛店走去,边走边道:“现在你在这里过得可好?”
桃娘仔细心细上高低下将温西打量一遍,感概道:“真是小西,七年不见,竟是大女人了。”
温西挠挠头。
温西一愣,看向说话之人,倒是位面貌妍丽的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梳坠马髻,斜插芙蓉花簪,额上贴花黄,身披丝罗帔,下着石榴裙,浑身遍是娇媚风骚之态。
桃娘笑着摸摸她发辫,道:“我来此也不是都为你,你莫放在心上。”
布店那伴计已经裁好布匹,包裹细心给桃娘递了过来,桃娘收起,面上忽地又出现非常娇媚的笑容,看得倒是布店门外的方向。
这恰是梅州城那位桃娘,温西在梅州之时本想去找她,被陈王打了岔,不想数日过后,竟在京都相遇,她仓猝问道:“桃娘,你不是在梅州吗?如何又到这里了?”
“嗯……”温西见她态度含混的模样,俄然想问她是不是晓得师父的身份,又或者晓得其他的甚么事,桃娘,总归有些她的不凡之处的,她一个看似荏弱女子,却在江湖当中很有游刃不足的手腕。
桃娘对着冷疏竹低头,略微委宛一礼又站起,便同温西笑道:“过两日我裁好了衣衫便遣人给你送去。”
“桃娘,年初,我师父仿佛去了梅州……”温西只能说这个。
“咦……”温西转头,看向冷疏竹,冷疏竹对她轻笑:“你这位朋友手腕与本领皆不凡。”
桃娘眼中一刹时有些光芒微暗,然不过倏尔,她又扬起了之前的笑意,缓缓点头:“算是吧。”
她想着,不觉有些古怪的心机冒上心头,带着几分猎奇,又掀起车帘向着那楼中看去,那入门之处有遮挡的屏风,冷疏竹出来以后,她实在甚么都看不到了,伸头伸脑半晌,又暗自嘀咕起来,既是杜羽的事,为甚么要来这类处所?
“那就好。”桃娘委宛一笑,很天然地从店家那些披挂成片的布匹中拉出一片胭脂色的丝绢往温西身上比一比,笑道:“这倒是显得气色好。”
桃娘点点头。
桃娘一笑:“我住在其间不远的一名朋友家中,你不便去做客,如果有事,我会找你的。”
温西转头,见冷疏竹正站在店门口的一株红柳之下,面上的神采淡淡,似瞧见桃娘也分毫没有不测,安闲而了然。
“嗯、桃娘,你住在那里?我能够去经常看你吗?”温西忙问道。
伴计忙去裁布,桃娘看着温西,尽是感慨,“一别经年,虽时有笔墨,到底未曾见面,江湖路远,你们师徒二人又常游走天南海北,我是想见又错过。”
温西低头,本来她方才练着剑穿了一身的劲衣,未曾换了便同冷疏竹跑了出来,还粘了些树屑残叶未掸尽,忙吐吐舌头,嘿嘿傻笑。
桃娘唇畔轻浅地一弯,“我同他见过了。”
温西有些发懵,冷疏竹牵起她的手坐回车中,马车以后,却又跟着一顶小轿。
七年未见,桃娘也更显风韵绰约,此人来人往的街上,若非她上前相认,温西倒是不敢称呼。
温西亦是收了笑容,听桃娘这番言语,想起师父实在的身份,他竟成了甚么摄政王,他分开的这些光阴,究竟做了些甚么事?听陈王与幕僚对谈,晋华海内现在政局急变,那他现在是身处如何的旋涡当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