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珠合起家,摆摆手,令世人都下去了,她走到妆台前,拾起一本厚厚的《药本经略》,这本书,她昨夜拿来翻了一夜,她本不通药理,只略知些药性温寒相冲的事理。这书中所列三千九百余种药物,她不成能一一全数记于心中,只是探听来送去清闲苑的有几味药,性大寒,那便取药性大热大燥之物取而代之,或可有奇效……
……
温西转过身。
“师父,我……”温西心悸。
温西昂首,看殿宇与古木,苍然幽寂,古意森森。
“一曲清歌难明意,寸心不竭只幽情。”
“虽不是天下名闻的古刹名苑,但在这苍城当中,倒是香火非常鼎盛,每逢佛诞,庙前法会更会引来无数善男信女参拜。”
“咦?”温西转头,吃吃一笑:“人都说佛院于尘凡以外,削发人六根皆净,如何会在庙中,会有称为姻缘的树?”
胥长陵一笑,道:“等我们走了,人便会出去了。”
胥长陵立在不远处,看着她笑着道:“这树,据传还是禅师法华于千年前亲手所植,山中四时皆宜,古庙灵气氤氲,渐成风景,还多了几段缠绵悱恻的旧事可诉说,世人据此,附会于灵韵,称为姻缘木。”
更何况,碌碌凡尘,何有明星?她日逐所见的男人,风采气度有比得他万一的么?
“师父?”温西扭头,却见胥长陵的神情专注且当真,他的下颌微微上扬,看向树枝高处,“小西,传闻,男女同求于此树,便可平生不渝,你信吗?”
一阵风来,枝叶纷繁动摇,山间有蝉鸣,有水声,另有温西本身勃勃的心跳声。
温西眨巴眨巴眼:“我们还要去那里?”
她母亲早逝,尝透人间冷暖,这赫连家煊显赫赫,却早已无她容身之处。自两年前,那人来访,连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老夫人都恭敬谦虚起来,她便明白了,如果她有了依仗的大山,那便也有了傲视于世的本钱。
赫连幽房眼眸微动。
“黄大夫?”赫连幽房一蹙眉,“府中女眷病了,不都是请的贺夫人或丘大夫来看诊的吗?这位黄大夫又是谁?”
温西抬头,看那些红丝结上,捆绑的布条,公然写的都是有情之字。
她出了这尽是药气的房间。
*
只是温西现在并不见一个香客,她问道:“没有甚么人呐?”
他不能罢休!
她才问出口,便觉手被胥长陵紧捏了一下,紧接着,他松开了她的手。
“惶惑思之,哀哀叹之,回顾难顾,不如相思。”
赫连府中,二蜜斯所居的宜兰小居飘出阵阵的药香,熬药的侍女将药渣倒在院中一株桂花树下。
温西的手不由的一抖,却被胥长陵按在树干上不能抽回。
有人上前回禀道:“已经去了,还未曾返来。”
“如果现在你不能答复,我等着。”胥长陵将二人的手收回,却还是还是紧紧握着。
“这古刹叫做无妄禅院,据传建于凤临朝羲和年间,算来,应也有一千五百余年了。”胥长陵悄悄诉说着。
山风还是,摇摆万千红丝绦,这姻缘木,护佑的应是有恋人吧……
“师父……”她转头,去看胥长陵,胥长陵向她走来,还是拾起她的手,走到那虬枝百结的树干旁,将二人的手,都贴在了树干上。
赫连珠合的房中药味更浓,帘帐低垂,侍女出来又出来,对赫连幽房道:“二蜜斯说好些了,药气浓厚,就不请大蜜斯出来了。”
他的运气实在过分质变,他也不能晓得将来将流向那边,统统的信誉都过分薄弱,小西,已经落入了他的运气同流当中,他不能再去罢休。
只是签言,想必问于神灵,不知神灵何解,温西已然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