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两位娘子等久了,公主这会去了御花圃,说是要替皇后娘娘折几枝花送去,从凝和殿到御花圃再去正阳宫,来回得一个时候,公主叮咛了,两位娘子用过茶以后请自便。”
孙皇后的话听着随便无奇,乃至脸上的笑也是暖和有害,充满了长辈对长辈的体贴之意,可安阳也】不是痴顽之人,孙皇后话里暗指她罔顾尊卑,不遵礼数,不敬皇后,这罪名可不小,如果被功德的言官上谏弹劾到天子面前,就算她是嫡公主,也免不了挨罚受训。
十八学士并不难培植,但茶花的花期是在春季,孙皇后寻来官方花匠,将茶花与油茶树停止嫁接培养,好不轻易培养出两株耐寒的十八学士。
平阳鼓着腮帮子瞪安阳这位不速之客,听安阳说送来了新奇的花枝,禁不住猎奇,踮着脚尖往花蓝子里看,待看清内里的东西,眼睛蓦地瞪圆。
“阿爹前两日赏了鄂州产的苗姜茶给安阳,那茶暖身又袪寒,喝了两日倒是不感觉天冷了。现在御花圃开的花未几,我特地选了这两株最好的,还望娘娘喜好,也不枉安阳巴巴给您送了来。”
“安阳路过御花圃,瞧着有几株花开得恰好,想着娘娘殿中每日都会摆放鲜花,一时心切就替您摘了些来。”
安阳公主撇头看了宫娥一眼,冷冷一笑,对宫娥的奉承奉迎不予置会,转而问起另一件事,“可都探听到了?靖宁候在慈宁殿说了甚么话,一个字都不准漏,不然……”
杨心语闻言又惊又喜,“安阳公主当真这么说的?”
太宗帝爱好茶花,特别是十八学士。
“既然是皇后娘娘特地命花匠培植的花,想来是极喜好的,安阳也能放心了。”
宫娥忙不迭应道:“喝了,一整壶都喝了才走的。奴婢说了,那茶是公主对杨家大娘子的一片善心,她们不敢不喝完。”
安阳公主冷声问:“那茶可都让她们喝了?”
宫娥说完,将一大杯快满溢出杯面的苗姜茶递到杨心语面前。
杨心语内心想着,低头又饮了一口,一旁正不错眼瞧着的杨心诺不安喊她:“长姐……”
孙皇后听安阳说是来送花的,内心猜疑,脸上却笑着,“安阳故意了。我不喜熏香料,就命宫人每日摆放些时令鲜花,添些春意和香气罢了,现在天寒地冻,你实在不必亲身跑这一趟,做那些主子们做的事。”
一 备受热气熏蒸煎熬的杨氏姐妹神态昏沉之际,先进步了内殿的宫娥终究去而复返,端着一壶茶水袅袅走到杨氏姐妹面前。
杨心语见杨心诺咳嗽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忙替其拍背顺气,又向宫娥解释,“许是茶太热了,二妹喝得急了些,不是成心失礼。”
孙皇后微微一笑正要张口,目光忽地在宫侍捧着的花蓝上顿滞,神采一下子变得很丢脸,目工夫冷如一柄刀刃直直剌向安阳,“你好大的胆量!”
两宫娥倒是神态安然,仿佛并不在乎杨心诺的无状,只是在听到杨心诺说茶难喝时,不卑不亢的回道:“这是公主特地让厨娘子熬制的苗姜茶,用带皮老姜、陈皮、苗茶、红枣一起熬了半个时候,有发汗解表、祛寒除湿之奇效,杨大娘子伤寒未愈,更应当多喝些。”
孙皇后身为中宫,城府匪浅,不至于因为安阳成心偶然的几句话就方寸大乱,笑着同安阳闲话。
安阳仿佛没看到孙皇后战役阳恨不得杀了她的仇视目光,笑眯眯的命宫侍把孙皇前面前案几上汝窖瓶里的美人蕉换成她带来的十八学士,这才施施然告别分开。
“公主这儿的苗姜茶公然与臣女们平日里喝的不太一样,虽有些辛辣,但良药苦口,公主一片善心,心诺快喝罢,时候不早了,喝完去给太后娘娘存候,别误了出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