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真的要把这盒雪莲白玉膏送给嫡女人?”
女人真是傻,嫡女人她们会因为她落水抱病的事担忧用心?没看这么多光阴,除了几房姨娘以庶子庶女的名义送了些不值钱的药材补品来以外,嫡女人她们可连北院的门儿都没踏进半步。
铃儿痛快的接了匣子,“奴婢定替女人讨些万寿菊的花瓣返来,女人但是又要制香了?”
苏玉妩悄悄应了一声,还是头也没抬。
小女人家都爱花儿,她就不信苏玉妩不动心。
有些东西迟早留不住。这一回,她提早将不久后让几位姐妹争得头破血流的烫手山芋扔出去,但愿能换来长久的平静和解脱。
若不是那场梦,她现在怕是受了害,连阿爹也逃不过。
这是还在跟她负气?
提及来,李家家传香术的确不凡,便是一枚浅显的香包,那香味儿也比别人家的好闻。她刚回府时,就因为身上戴的香包暗香怡人,得了至公子亲口赞誉。
“女人怎的想起梳双苞髻了?定是新竹手笨,梳不来女人昔日最爱的双花髻,奴婢帮你重梳。”
永定十七年,太祖帝驾崩,新皇即位,阿娘李氏早产生下和大哥苏彦后。承平一年,苏世良接到调令,去了当时的益州,现在的CD府路下的眉州彭县任知县。
大伯苏世堂未及冠便靠荫补进了邢部,现在已升至五品郎中,实权在握,比来又办了几件得圣心的案子,一个右侍郎安妥跑不掉。二伯苏世远比阿爹早科举两年,中了同进士,现在是四品太常寺卿,虽只是个闲职,起码身份品级摆在那儿。
可昨晚,一贯懒惰的人破天荒亲身给熬了药,知她怕苦,又去找大夫拿了薄荷和甘草。
铃儿目光落在苏玉妩从妆台上的百宝箱里拿出的梅花玉盒上,震惊不测利诱,各种情感在她内心翻滚不下。
畴前,她大抵是喝了迷魂汤,感觉这丫环哪哪都好,掏心挖肝,巴不恰当作亲姐姐对待。林嬷嬷不止一次提点过她,说这丫环心术不正,可她总感觉都些小弊端,没放在心上。
“上复生辰宴上我落水的事,总归让长姐她们受了惊,这些天我又病着,长姐她们该担忧了。你亲身去一趟,也好奉告长姐她们一声,我身子大好了,她们进学本就辛苦,别再因为我抱病的事分了心。”
她家女人不但不闹心,巴巴的要将这西域进贡的稀贵膏脂送去示好。西域一年进贡的雪莲白玉膏也就那么两三盒,便中宫里的朱紫想费钱也买不到,她家女人手上这盒还是李家在西域商贸时,好不轻易得来的,价比令媛,前些日子李家表女人当作生辰礼托人给送了来。
以苏世良当时的风采,多少勋贵嫡女情愿下嫁,李家不过一方富户,职位差异,独一的好处,便是李氏带着一笔足以让世人瞠目结舌的丰富嫁奁进的苏府。
当年苏世良是进士二甲前十,进了翰林院做七品编修,因着翁翁苏源清的干系,外人都道苏家三郎青年才俊,出息可畏,很多家中有适龄女儿的纷繁请媒婆冰人上门攀亲,苏夫人却独独挑中名不见经传的益州商户之女。
若不是她天生味觉和嗅觉比凡人活络,怕是尝不出此中被浓浓的薄荷和甘草袒护住的辛麻之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