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男丁少,又非官宦人家,不讲究太多端方,以是晚宴并没有分两桌。
说话间,下人取了周振最爱喝的花雕给他倒上。
颜若倾不语,回给安氏一个规矩的笑容,夹了远处颜笙够不到的菜肴放到他碗里。
安氏适时地扮演起慈母的角色,“阿泰,快好好向你爹认个错,这一整天去了那里?你爹不会怪你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安瑾夹了一筷子菜放到颜若倾碗里,“表姐,这是上好的野生甲鱼,在厨房炖了好几个时候呢,我想平时你是吃不到这么好的菜的,快尝尝吧!”
看着周振粗糙的双手,宿世被践踏的影象像潮流般涌来,直恶心得颜若倾想吐。幸亏真端庄历过的原主不在了,不然真不晓得会不会恨得冲畴昔撕了周振这个变态!
“爹,娘!”小安氏落泪,仓猝跑上前搀扶住二老。
她曾与甄姨娘薛姨娘争过宠,该耍的手腕也耍了,最后换得的只要周振越来越冷酷的态度。厥后在大女儿安兰的劝说下,安氏想明白了,人活到这把年纪,男人的宠嬖还比得过家业最后的担当首要?
“孝子!”周振大喝,“你另有理了!?”
“好孩子。”老太太抬手摸上颜若倾的脸颊,“跟你娘当年一样标致。不对,是更标致了。”转而又弯下腰跟颜笙说话,“是笙哥儿吧,长得真姣美,可有进过书院?要好好读书,今后家里就靠你撑门面了,要好好孝敬你娘。”
世人不说话,不代表周振沉得住气。他沉声问道:“如何没瞥见安乐?”
小安氏低头,避开与周振四目相对,冷酷地唤了声“姐夫”。
小安氏一家好久没吃到这么丰厚的饭菜了。颜笙盯着一盘盘肉直咽口水。
“是是,她爹说得对。”当着两孩子的面说他们的爹禽兽不照实在不该。
安老太太没有看安氏,只一个劲抓着小安氏的手不放,恐怕一放开,再见时,便已天人永隔。
“好了!”眼看老婆子越说越没谱,安老太爷出言打断,“孩子们都看着,事情已经畴昔,再提也没用了。”
是了,颜若倾忘了,在这家里另有一个她不肯回想起的安乐,周振认的义子。若说周振是变态,那么安乐便是禽兽!
两个曾经狠狠伤害过她的男人。
常日里安老太爷安老太太是不会来前院用饭的,一来周振不喜,二来他们也不想见到周振和安氏,他们之间的干系说不上严峻,反而非常冷酷。安氏奇特,本日老爷是如何了?俄然主动提及?
戋戋口舌之争罢了,颜若倾不会在乎。
安乐叮咛中间的小厮,“去去,给小爷我拿副碗筷来。”
这时,下去拿碗筷的小厮返来了,被周振挥手制止。小厮吓得一颤抖,哪还敢把碗筷给安乐?恐怕被迁怒,赶紧退下。
安氏气得嘴皮子颤栗,硬邦邦挤出个丢脸的笑容,“老爷经验的是,是我的忽视,桂嬷嬷,去念和斋把老太爷老太太请来,奉告他们小妹来了。”
面对安瑾夹枪带棍的话语,颜若倾只微微一笑道:“多谢瑾表妹。”然后夹起菜送入口中,夸奖道:“果然非常鲜美。瑾表妹不消忙着给我布菜了,你也吃。”
“哟,来得早不如赶得巧,恰好让小爷我赶上饭点了。”说曹操曹操到。
安氏搁下筷子,“阿瑾平时被我宠坏了,说话没个端庄,倾姐儿,你别跟她普通计算。”
“爹,你总不能不让我用饭吧!?”安乐不甘,桌上好菜披发的鲜美香气,勾得他肚子一阵阵号令。
周振说话的嗓门很响,统统人大气不敢喘。大人们还好,小孩子安子谦、安子卿兄弟两个依偎在甄姨娘身边瑟瑟颤栗,安兰和林小庭五岁的女儿安淑萱吓得两眼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