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镜子看着身后的女子,清妩莫名有了些恼意,莫不得昨夜受刺激了?花容本日着了一身浅绿色襦裙,腰若束缚,勾画出小巧曲线,就这么微垂了头,只暴露半截皓颈,便是如此,清妩似已看到了她此时的神采,必是微敛双眸,沉寂如水的。偏就是她这般温馨泰然,不卑不亢的模样让人莫名觉着难受得紧,她像一个早已看清了全部棋局的旁观者,犹自闲闲地看着在棋局中挣扎的人,这类被掌控被监督的感受让人生厌。待小巧为她簪上最后一朵珠花,清妩这才轻声应了,回身到屏风后,净面,漱口。
“这樱桃都已熟透了,怎不见府里的人来采摘呢?”清妩惊奇,枝上的樱桃早已红透,将落未落,甚是诱人,按理早该安排人采摘了,何故如此无缺,丝豪未见采摘的陈迹。
花容闻言,抬开端略带得庞大地看了眼清妩随即又垂了头,做针线的手指却不如之前矫捷了。小巧亦想起了御史府中的樱桃树,深表附和,“呆会儿奴婢就跟管家说说,让运些樱桃来!不然,我们回御史府里也是好的。”
出了门才知昨夜竟下了场雨,初夏的闷热也消逝了很多,择了个阴凉处,命人搬了美人榻安设于此,泡上一壶茶,摆上三两盘生果点心,半倚于榻上,就这么看起小说演义来。(架空,考据党勿究)两个丫环见此,亦不打搅,端了小凳来坐在一旁,做起针线活来,主仆三人各干各的事,倒也调和。
顺手捻了颗杨梅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倒似樱桃的味道,不由开口:“唔,有些想吃樱桃了。”
房门轻启,几个小丫环鱼贯而入,将一应洗漱用品备好。花容兑好温水,将牙粉规置好,这才走到清妩身后,垂首轻道:“夫人,热水已经备好了,能够洗漱了。”
“斜日庭前风袅袅,碧油千片漏红珠。”假山细流,曲水环抱,在这西院当中,竟另有此一处清幽之景。几棵樱桃树整齐地排在墙角的位置,枝上缀满了颗颗红珠,甚为饱满,在阳光照拂下盈盈敬爱。
本也不是甚么大事,清妩虽觉奇特也没再多问,执了剪子、篮子,由两个丫扶了凳子,就这么冒莽撞失踮了脚去摘樱桃。几番下来,虽说硕果累累,却不免将本身弄得狼狈不已。发髻微散,几绺发丝垂下来,落于耳际,袖口、裙摆上亦有多处污迹,将大师闺秀的模样丢了个一干二净,看到小巧一副不附和的模样,清妩却也只是淡淡一笑,可贵如此尽情一回,倒也顾不得那些端方。
此人,一日不逗她就不安闲么?清妩接过小巧洗好的樱桃放于桌上,轻巧带过这一话题:“睡得还好。相爷夫君,这是我本日摘的樱桃,刚洗出来,快来尝尝鲜。”说完,似急欲堵上那人的嘴,竟还拈了颗樱桃送到那人嘴边,涓滴未觉这行动的密切含混。
清妩轻微地扯了下唇角,勉强暴露丝笑意,心仿佛乱了呢。
“相爷上朝前交代了,蜜斯昨儿个累着了,本日许是起得要晚些,特叮嘱我们不得打搅。”小巧一边为清妩挽发一边像模像样地学着凤御轩的语气回道。
晨起,脑筋昏昏沉沉的,像被人拿着硬物砸过般难受,仰躺在床上,尽力地眨巴眨巴眼,昨夜的影象垂垂清楚起来。昨日她和相爷夫君进宫赴宴去了,貌似她还喝了点儿小酒,仿佛,仿佛她在马车上睡着了......呃,竟是相爷夫君抱她进房的么?眼中的羞赧之意漫漫溢出,染红了脸颊,而后又咬了咬唇烦恼这莫名的心潮起伏,隔着帐子唤了声:“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