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睡得昏昏沉沉的,一下午接连做了几个怪梦,梦里将穿越以后的事情像放投影一样过了一遍,有她落水时的景状,儿时她偎在司徒氏怀里撒娇的景象,她穿上大红嫁花上花轿的场面……场景极快地转换着,最后逗留在一座孤坟之上……那坟坐落在一个小山头上,四周遍及着杂草,仿佛荒凉已久,墓碑上的笔迹已经被腐蚀得恍惚难辨,只模糊看到一个“凤”字……清妩心头一悸,也就在这时一下子惊醒过来,摸了摸颈后,尽是一片濡湿。怔怔地望着帐顶,又在床上躺了会儿,这才哑声唤了声‘小巧’。梦醒的一刻,她下认识地便要起家坐起来,只念着腹中的孩子才不敢如此鲁莽,这会儿本身心力俱疲,竟是满身有力,不得已,才唤来小巧帮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们对我的不离不弃,我又返来,各种攻讦都砸向我吧……
清妩孕吐的状况跟着孕期的增加更加短长了,根基上是吃甚么吐甚么,一天进食的量就比不上半大点儿的孩子,全部相府的人也跟着忧心起来,只怕一个不慎,相府宗子嫡孙就这么没了。王妈更是找回了之前服侍过凤御轩娘亲的一干厨娘,每日变着法地给清妩弄吃些吃食,也顾不得她吐不吐了,每日按着小份多量的原则往听风苑里送。一些高官内眷们也得了风声,接踵把本身府里的厨娘往相府里送,隔三差五地还会送些止吐偏方及各种精美吃食,一时候,相爷府里热烈不凡。
小巧话里的防备让锦瑟微微一窒,嗫嚅了半晌才回道:“我是出去给夫人掖被角的。气候变凉了,午后揭了被子最易感冒,我是怕夫人着了凉。”
小巧心中本就对凤御轩有气,这会儿茶也上了,又不见凤御轩有其他叮咛,干脆回身进了阁房,去看清妩醒了没有。
这是在跟他置气吗?凤御轩发笑。司徒氏之死已然成了他们之间的一道伤,一但碰触,便是密密匝匝的疼。她对他的怨,对他的恨,他十足晓得,却只能假装看不到。她是他决意要联袂平生的女子,如果连对他根基的信赖都做不到,那他们之间又能够走多远?现在对她的残暴,为的不过是要教她学会信赖,他的天下里权力诡计交叉,内里的庞大干系不是一两话能说得清的,以是才不让她打仗,以是才想以他的体例庇护她,不想却是以引来她的不安……这些天强抑着心底对她的驰念,担忧,假作不去在乎她的环境,就连早晨也歇在了书房,原觉得能够减轻些对她的在乎,到本日站在她面前,才知,统统只是徒劳。遇着了她,他必定一败涂地。
可于有身的女人而言,旁人再多的体贴却比不过丈夫的一句知心问候。小巧的心机未见得细致,却也发觉出了凤御轩和清妩之间的奥妙窜改。蜜斯身怀有孕又适逢丧母,不管哪一样都该获得丈夫的体贴庇护才是。可从御史府返来已逾数日,相爷还是整天来回回朝堂和相府之间,有条不紊地措置着各种公事,竟是一丝没表示出对蜜斯的特别体贴,这多少有点令民气寒。小巧曾成心偶然地在凤御轩面前提过几次,表示他应当多花点时候陪陪清妩,却被感觉凤御轩眼中的涩然给挡住了。小巧不晓得两位主子之间产生了甚么事,可不管有甚么事,做丈夫的都不该如此萧瑟老婆,特别是在她这么脆弱的环境下!
清妩惊奇侧首,却被人揽进了怀里,只听得那人兀自说道:“南边夏季暖和温润,比之北方的干冷要好上很多,对你养胎亦有裨益。这一起南下,沿途有很多古迹遗址,大略是你常日看的传记里记录的那些,想必你会喜好。届时再在南边住上半月,能够看看那边的风土情面,嗯,加上这一来一来路上破钞的时候,也该有两月,当时你身子也该重了,恰好返来放心待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