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碧太妃出言唤住春桃,“你去库房遴选些补身子的药材出来,本宫要到椒房殿去看看。”
更漏声声,回旋在空旷幽寂的椒房殿内,久久不肯散去。
棋子?这话仿佛抽走了仁宪太后身材里最后一丝力量,她丢开钳着琉璃的手,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满目苦楚。
“对碧妃,最大的奖惩是教她生不如死,太上皇他,会同意我的做法的。”仁宪太后目光悠远,遥眺望着宫外的方向。自古有多少人试图从这个樊笼里出去,能出去的又有几个,而出去了的又有几个得了善终?段玄奕子虚的爱恋,凤御轩惭愧的照拂,终究成了挥向碧妃那把钢刀。
待她成了相爷夫人,戋戋一个沈家,又算得了甚么呢?碧太妃轻笑:“臣妾就在此先谢过太后娘娘了。”
“该来的终归会来,”仁宪太后回神,眼中的萧瑟被安抚的笑意替代,“幸亏现下胎儿稳住了,凤相便是要做甚么手脚也会多几分顾虑,本宫倒不若先前那般担忧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能留到现在的读者都是真爱,感激你们!明天会贴上结局篇(番外会在2014补齐,终究还是没有在2013美满完成,抱愧。)
皇上?段玄奕闻言,浑浊的眼中有一丝长久的腐败,又极快地逝去,半撑起家子看向帐外,嗓音愈发踏实:“椒房殿那边如何样了?”
仁宪太后没有想到,清冷殿晚宴一别后,她与碧妃之间的境遇会产生这么大的窜改。内殿,仁宪太后在琉璃的搀扶下在软榻上坐下,碧太妃规端方矩地向她行了大礼,笑容暖和含蓄,眼露体贴,不似作伪。
“臣妾只求图个放心,还望太后娘娘成全。”
仁宪太后听完,似笑非笑隧道:“碧太妃的意义是诈死离宫还是只需将你的名字划归到迁往太庙的妃嫔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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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里让一个女人无声无息滑胎的手腕还少吗?便是这碧太妃,手上感染的鲜血也是洗不掉的。恕奴婢大胆,娘娘肚里的孩子,身份本就难堪,又处在新帝即位的敏感期间,难保不会有人生出旁的心机。如果女孩也就罢了,终究必是要嫁出宫去的,不会有人在乎她,可万如果个男孩……娘娘觉得有多少人能容得下他?有您这么一名身份显赫的母亲,他一出世就是天熙朝最权贵的亲王,是皇上最亲厚的兄弟!这份福泽太厚,奴婢只怕小主子难以接受……”琉璃说完,扑嗵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春桃闻言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起家出去了。
仁宪太后贴着空中的手指渐渐曲起,收拢,似要在青石空中上刻出道印迹来。“女人,自古便是男人争权夺利的东西,我这平生都未能逃脱这类运气。为给秦家铺路,我被送进宫当妃子;为防碧妃势大,我一起隆宠不衰;为了段室江山安定,我废经心机帮手培养别人的孩子……我的前半生都是为了别人在活,现在,我只想为本身而活。”仁宪太后支起家子看向琉璃,勾起一抹冷傲绝决的笑容。
碧太妃告别拜别,仁宪太后仍保持着本来的姿式静坐在位上,手中茶水渐凉亦未发觉。
“你说得对,我已经做了秦家的棋子,我的孩子,毫不能再步我的后尘……”仁宪太后轻音呢喃,嘴角出现嘲笑,“琉璃,你说他到底想要甚么,我如何更加看不明白了?”冰冷的空中上,一抹柔弱的影子被拉得极长,在腾跃的烛光中闲逛着。
碧太妃睁眼,恰好瞧见春桃那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不由有些气怒:“现在在你们眼里,本宫就成了个杀人不眨眼的暴虐宫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