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暗自看了眼玉倾寒的神采,见他神采无异,并没有禁止本身的筹算,这才稍稍放心,接口道:“清妩虽为妇道人家,却也看得明,现在天寒物缺,敏赫棉粮供应已是不济,这仗即便打下去,敏赫也撑不了多少……届时你要再拿沈睿性命要胁,又能换很多少好处呢?正如清妩刚才所说,沈睿不过凤氏族亲,于凤相,于天熙又有多大干系?据闻此次北上救兵足有二十万人,届时与玉将军南北照应,分解一气,踏破敏赫王庭也未为可知。”

清妩不笨,相反,正如夏侯弘所说的,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确是心智见长。之前不肯去看不肯去推断和细想的,现在她都情愿花上些时候去看去想,去推断背后深意。她晓得只要她没死,终究还是会回到那人身边,在那之前,她必须先得学会自保的才气。夏侯弘的话无异于当头棒喝,让清妩顿时复苏过来。那人是沈棠,是凤氏宗主啊,他又怎能够因为心灰意懒而不顾一族兴衰,甘心放动手中繁华财势,退居一隅……好一招避其锋芒,薄积厚发。呵呵,她还竟觉得他为了娘亲……权势啊,本来竟比妻儿父母更加贵重。

敏赫虎帐,玉倾寒与夏侯弘相对而坐,神态自如,倒是淡笑不该。

雪粒簌簌而下,伴着北风鞭挞在脸上,锋利如刀。铅云低垂,全部六合只余灰白二色,极目远眺,远处六合一线的处所模糊呈现一片绛色,越聚越多,原只是一线,后竟成了一片降色云海,仿若天涯最炫烂的云霞,马蹄铿锵有力的声音渐渐逼近,耳膜似也跟着铮铮马蹄鼓励。军旗翻飞,顶风猎猎作响,隔的近了,军旗上的笔迹清楚映入视线,张扬有力,凤凰欲飞,模糊透出一股霸气。

左殷仓促从帐外出去,大氅上披了一层薄薄的雪粒,面色凝重,倒也不避讳玉倾寒等人在场,沉声道:“火线铁蹄铮铮,往玉溪方向而来,看军旗色彩,似是天熙军马。”

玉倾寒没有开口,连本身都一时怅惘,雾里看花,到底谁又能看破谁?

玉倾寒闻言,眸中寒意层层积聚,浑身透出一股杀气,冷声嘲弄道:“汗王现在能用来谈前提的也只剩下沈睿了。”

青漪被这桀桀怪笑所吓,面色惨白,略显错愕地看着夏侯弘。夏侯弘对上青漪的目光,一时愣神,止住了笑声。

“汗王可还记得永川的铁矿?沈氏商号在南边的权势想必您也有所耳闻,特别是水运这块……”

对清妩此番暗喻敏赫破国之祸的说辞,夏侯弘倒也不恼,反而微微点头笑应下了:“夫人最后说的却也恰是本王担忧的。细细想来,本王此番发兵确是冒进了。 ”内廷不稳,即便破关直入也终是放不下心呐。

玉倾寒不去理睬夏侯弘的危胁,独自持续道:“而早在本将率兵进驻玉溪之时,便已遣人前去洛阳……”

“至于夫人一再夸大沈睿之命难抵玉溪,呵,只怕是夫人藐视了凤相,藐视了沈棠吧。”夏侯弘轻抚鼻梁,饶有兴趣地看了一旁的玉倾寒,漫不经心道,“若说本王前一刻还在感慨夫民气智见长,这刻也不得不承认,凤相确切把你庇护得很好。”段玄奕哑忍多年,一夕倾倒,岂是凤御轩围困都城便能够做到的?沈棠对司徒嫣有几分真情他不知,但他晓得,作为一名政客,再深的豪情也不会成为他们对权力追逐的拘束。沈棠恰幸亏段玄奕欲行新政之前致仕,退隐洛阳,明面上是放下了手中的权力,实则是保全了沈氏的气力。凤御轩与沈棠,一居庙堂之高,一处江湖之远,朝堂表里的局势看得比谁都清楚,表里照应,一节制京中大局,一到处所翅膀,兵不血刃,数月间便令天熙改天换地。这等策画,他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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