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却垂下眼皮,细细的咀嚼了一口茶,重新抬开端来时,面上的笑容已暖如东风:“这茶甚是香冽,是你们主仆本身弄的吧,若另有,给些给我带回宫去尝尝。”
凌晨各妃嫔按例去雍华宫向皇后存候,敏妃不着陈迹的打量了皇后几眼,见她眼睛微见浮肿,神采甚白,涂的脂粉比平常加厚,心下明知是前几日为兰陵公主之事而至,不免幸灾乐祸,面上却作恭谨之色。别离落座以后,便有小宫女奉上茶来。
敏妃一愕,随即笑道:“太妃毕竟年纪大了,三病两痛的倒也普通,臣妾瞧着临时倒没甚么大碍,只要好生静养便可。”
皇贵妃见她欢畅得像个孩子,眼里不由暴露浅含笑意,摇了点头:“英王妃不在,是柔朱紫伶仃找了我的,她只是让我跟你说她很惦记你,让你必然要保重身材。”
“是。”
皇贵妃道:“不必了,她每日里的分例都是有的,甚么也不缺,但我会把你的情意转告给她。”
敏妃依偎着她,乖顺的答复,服侍的宫女见了这类景象,都识相的退下了,天子道:“太傅好几次在朕面前奖饰烈儿,说他聪慧勤奋,今儿朕特特召了烈儿去长乐宫,查问了下他的功课。”
敏妃的心微微往下一沉,半晌才道:“那。。。皇上是承诺了?”
“没有。”天子笑了笑,乌沉沉的眼眸深不见底,看着她道:“朕成心将煦儿送去皇贵妃处抚养,只是尚未跟皇贵妃提及这事。”
“是么?”天子微微一笑:“他母妃却也是心机灵透呢。”
出了雍华宫,苏蕴鼓起勇气追上了皇贵妃,屈膝行了礼:“娘娘。”
“是么?”皇贵妃看着莲真,点头道:“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是,谢娘娘。”苏蕴大喜,屈身跪了下去:“嫔妾还替莲真感谢娘娘大恩大德。”
宝贞有些不美意义:“我们小主说娘娘第一次在我们这里用膳,让奴婢经心备些我们金陵的家常菜和糕点。”
“嗯。”莲真略略一怔,答道:“我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上面另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姐姐。”
“嗯。”
莲至心下微觉沉闷,并不答言,皇贵妃又道:“西苑那边冬暖夏凉,又稀有道温泉,皇上客岁夏季便想搬畴昔,但被几位大臣谏阻,依我看来,本年也一定能够如愿。”
歇了一会儿午觉,侍水的宫女端了银盆过来,银盆里装满洒着香料的热水,灵雀和巧莺正服侍着敏妃梳洗,忽听有人报:“皇上来了。”
宝贞大喜过望,忙跪下叩首:“谢娘娘赏。”
莲真自去沏了一盖碗热腾腾的花茶,用小茶盘亲身端来,皇贵妃伸手接过,两人的手微一触碰,莲真赶紧松开,神采微觉宽裕,微微低垂了头:“传闻皇上想搬去西苑一阵子。”
莲真内心掠过一丝惶恐:“那。。。那你岂不是也要畴昔?”
皇贵妃含笑道:“嗯,今儿我要赏你,你想要甚么,去跟桑蓉姑姑说。”
天子伸手携了她手,一起到里间炕上坐下,天子见她神态慵懒,一头青丝散落在胸前,不由伸手把玩:“刚醒来么?”
莲真抿嘴一笑:“就是我母亲。”
“我爹娘和哥哥姐姐都很疼我。”莲真神采难过而哀痛,过了一会儿便强作欢颜:“你呢?你也有兄弟姐妹吧?你跟他们。。。”话未说完,只觉她嘴角笑容一滞,眼里刹时似有冰寒利箭闪过,莲真不由生生打了个寒噤,讷讷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