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真再度站起,扶着头道:“没甚么,只是身子有些乏力。”横波忙和宝贞一起扶她上床,替她盖好被子,横波道:“现在晚了,等明儿天明,不管小主愿不肯意,奴婢是必然得叫小介子请李太医来看看了。”
莲真道:“约莫气候太热之故。”
沐浴毕,司衣宫女呈上一个托盘,宝贞从盘中拿了一件湘妃色纱袍,正要替她穿上,莲真却蹙了眉头:“这衣服上熏的甚么香?怎的气味如此甜腻?”
“起来。”
霍泽胸口狠恶起伏着,听到最后,眼里的肝火却垂垂消了,半晌,垂下头去:“大哥,我错了。”
“是。”
“我本就是村野之女,不懂礼节,失礼之处,还望娘娘恕罪。”
那侍婢羞愤欲绝,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拾起衣服掩面奔了出去。霍泽仿佛没事人一眼:“你送父亲到哪儿?如何这个时候才返来?”
瑞喜陪笑道:“主子没福见到,但听人说,那是极其昌大的,老爷此去,必然威震西陲,解皇上之忧。”
霍淞看了那侍婢一眼,冷冷的喝道:“出去!”
“我不饿。”皇贵妃一边说,一边要水漱了口,便下了炕:“去撷芳宫。”
门被关上,很久,又被推开,横波和宝贞出去,却见莲真如泥雕木塑普通站在床前,不由大吃一惊,上前扶着她:“小主,刚才皇贵妃说甚么了吗?”
霍泽还没听完,蓦地转过甚来,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滚!”
那侍婢身子微微颤栗,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霍泽神采一沉,坐起家来,伸手就像老鹰抓小鸡普通将她拉过来,甩到了床上,然后去扯她的抹胸。“二爷,求你别再如许。。。求求你。。。”那侍婢一边哭着要求,一边死力闪躲,拉扯中却不慎碰到了霍泽受伤的手腕,霍泽大怒,反手一记耳光便抽在她的脸上:“贱婢,敬酒不吃吃罚酒!”
皇贵妃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缓缓的放下来,疏桐又道:“他还说莲小主前日早晨也曾来过。”
莲真道:“是的,我不蠢,母爱子抱这个事理我还是晓得的。”
横波笑道:“二皇子年纪尚幼,贵妃娘娘免不得要多操些心的。”
“唔。”
殿内烛光亮亮,几名贴身侍女,皆跪伏在地,皇贵妃站在那边,隔着轻浮如雾的纱帐,模糊约约可瞥见内里的人影,她愣了半天,问道:“你们小主。。。已经睡下了?”
一起行来,丽日高照,花影层叠,四下里沉寂无声,莲真在清泉宫外下了轿,才转过影壁,一眼瞥见院内富强的树荫下,停着一乘明黄色的凉轿,她微微一怔,两名小守在正殿外的小内监已经迎下来:“主子请莲小主安。”
皇贵妃坐在炕上,手支着头,脸上略现倦色,沁竹因欲与她高兴,便笑道:“皇上是越来越喜好二皇子了,像本日‘聪明贵气’这等赞语,只怕大皇子也未获得过呢。”
“我确切没觉着这事跟我有多大干系。”霍泽光着身子下了床,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我只晓得,我被阿谁贱种打了,躺在床上养了好几天的伤,全府高低倒是喜气洋洋,每天放鞭炮,大家都赶着奉迎阿谁贱种,送他出征,就没一小我来看我一眼,问我一句,别人都罢了,连我一贯敬爱的大哥也是如此,实在令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