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既说要连夜鞠问,绝没有人敢比落第二天早上。撷芳宫除了横波与宝贞两人,其他的人皆被监~禁起来。皇后笑着对皇贵妃道:“我有一句话,不晓得是也不是,皇上虽说了要鞠问撷芳宫诸人,但我想着,既是安胎药被人作了手脚,查问那打仗过药碗的人才相称紧急,也不成连累了无辜。”
高贤磕了个头:“是。”
皇贵妃不答,沁竹却低声道:“桑蓉姑姑说,长乐宫早晨有人传话过来,说皇上今儿召了敏妃去了,敏妃出来时脸上有泪痕。”
皇后神采微微一沉:“你们掖庭司就这点本事么?”
疏桐一惊:“娘娘是说,莲小主的事情与皇后有关?”
皇贵妃道:“你可有甚么想说的么?”
皇后点头,目光已非常峻厉:“看来是一个都不成放过了。”说罢看着刘振,刘振会心:“主子这就去一一再审。”
掌管掖庭司的大寺人刘振跪禀道:“回两位娘娘,主子已对他们几人略施科罚,吉恩坚称当时天气已暗,实是看不清楚那传话的人的边幅,更不知他实在身份,只能等明天,再调集人给他指认。元宝和宜晴更是只哭喊饶命,两人拒不认罪,也说不出个以是然来,还请皇后娘娘示下。”
元宝一边思考,一边抽泣着道:“房里都是药香,倒也没有留意到甚么非常的味道,就是口渴,从茶壶里倒了碗水喝。”
沁竹和疏桐对望一眼,只感觉身上寒浸浸的,皇贵妃沉吟着道:“她既一心要扳倒敏妃,自是有了周到的打算。”秀眉微蹙,对沁竹道:“你去叫高贤出去。”
“另有,我会连夜亲修手札一封,你明儿一早也带出去。”皇贵妃看着他,慎重叮咛道:“让人快马加鞭送往凉州,此事不成让任何人晓得,包含大爷。”
沁竹赶紧出去传话,高贤此时也还未睡,赶紧进了阁房跪下:“请主子安。”皇贵妃略一扬脸,沁竹便带了疏桐出去,两人亲身守在内里。皇贵妃方低声道:“你明儿想体例叫人带话给大爷,过不了几天,皇大将会措置严坤,卫将军一职将会空下来,让他这几天策齐截下,早作筹办。”
“你一贯夺目机警,办事安妥,我很放心。”皇贵妃吁了一口气:“行了,你下去吧。”
皇贵妃在坐上欠了欠身,神采恭谨:“皇后所言极是,臣妾也是这个意义。”说毕又道:“另有一件事也甚是难堪,最后打仗药碗的是莲嫔的贴身婢女宝贞,她是莲嫔自金陵带过来的,打小儿奉侍的人,就便此时,亦寸步不离守在莲嫔床前。据臣妾所知,她们虽名为主仆,实则亲如姐妹,于理,她在主子跟前奉侍汤药,亦有怀疑,于情,她该是做不出暗害主子的事情来。眼下莲嫔失了孩子,身心已受巨创,若我们在她昏睡的时候,就对她敬爱的婢女动起刑来,万一她到时候受了刺激,皇上那边,只怕也不好交代。”
皇贵妃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先行辞职了。”站起家来,向皇后施了一礼,即便告别,皇后起家离座,令人送至宫门方罢。
刘振浑身一震,忙道:“娘娘恕罪,主子这就去再审。”
皇贵妃微微一笑:“是,还是皇后思虑得殷勤。”
“她已做了一次如许的事,皇上天然会疑到她身上去。”皇贵妃眸色微冷,淡淡的道:“害了莲真的孩子,扳倒了夙敌敏妃,说不定还能将大皇子抚养膝下,这一石三鸟之计可真是不错。”
因已是深夜,待皇后和皇贵妃别离坐下,染春等便忙着端了各色点心来,皇贵妃想着莲真,也偶然进食,一边喝茶,一边对付着同皇后说话。不知过了多久,宜晴等三人又被带上来,几人都是面白气弱,身上、腿上、手指等处伤痕累累,血迹虽已被人用水冲去,到底有新的血丝排泄来,望之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