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向内里望了一会,见雨兀自淅沥不断,自言自语:“倘若昨儿跟大夥一起来了,本日便不消冒雨赶路。”

茶博士清算了桌上的残杯,泡上茶来。那老者一目睹到中间桌上的七只半截茶杯,不由“咦”的一声低呼,道:“小师妹,你瞧!”那少女也非常诧异,道:“这一手工夫好了得,是谁削断了七只茶杯?”

林平之一起乞食,偶然则在山野间采摘野果充饥,幸亏这一年福建省年事什熟,五谷歉收,官方很有馀粮,他固然将面孔涂得肮脏,但脸孔漂亮,言语高雅,得人好感,求食倒也不难。沿路探听父母的消息,却那边有半点动静。

他说到这里,俄然门口咿咿呀呀的响起胡琴之声,有人唱道:“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嗓门拉得长长的,声音什是苦楚。世人一齐转头望去,只见一张板桌旁坐了个身材瘦长的老者,神采干枯,披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落拓,显是个唱戏讨钱的。那矮瘦子喝道:“鬼叫普通,嘈些甚么?打断了老子的话头。”那老者立时放低了琴声,口中仍哼着:“金沙岸……双龙会……一败北了……”

吃了一碗排骨大面,便到街上闲荡,心想最好能撞到父母,不然只须密查到青城派的一些讯息,也大有裨益。走了半日,俄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他在街边买了个洪油斗笠,戴在头上,目睹天涯黑沉沉地,殊无停雨之象,转过一条街,见一间茶社中坐满了人,便出来找了个座头。茶博士泡了壶茶,端上一碟南瓜子、一碟蚕豆。

那姓申的笑道:“再过几天,你就见到了,无妨向他领教领教辟邪剑法的工夫。”

那少女笑道:“喝了人家的酒,还赖人家钱?”

俄然喀的一声,窗格推开。林平之吃了一惊,只道被他们发见了行迹,待要奔逃,俄然间豁喇一声,一盆热水兜头泼下,他几乎惊呼出声,跟着面前一黑,房内熄了灯火。

那斑白胡子俄然冷冷的道:“甚么莫大先生的好朋友?他本身就是衡山派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

比及二更时分,他取出长剑,插在腰间,绕到镖局后门,侧耳听得墙内并无声气,这才跃上墙头,见墙内是个果园,悄悄跃下,挨着墙边一步步掩将畴昔。四下里黑沉沉地,既无灯火,又无人声。林平之心中怦怦大跳,摸壁而行,唯恐脚下踏着柴草砖石,发作声音,走过了两个院子,见东边配房窗中透出灯光,走近几步,便听到有人说话。他极缓极缓的踏步,弓身走到窗下,屏住呼吸,一寸一寸的蹲低,靠墙而坐。

只听那王二叔又道:“另有些开镖局子的,如果赚得够了,激流勇退,乘早收业,金盆洗手,不再在刀头上找这卖力钱,也算得是聪明见机之举。”这几句话钻入林平之耳中,当真惊心动魄:“我爹爹倘若早几年便激流勇退,金盆洗手,却又如何?”

只听得几声叱责,脚步声响,有人追了过来,林平之忙伏入草丛当中。但听得兵刃交集声高文,有几人狠恶相斗,林平之悄悄伸头,从草丛空地向前瞧去,只见相斗两边一边是青城派的于人豪与方人智,另一边便是那丑女,另有一个男人,却用黑布蒙住了脸,头发斑白,是个老者。林平之一怔之间,便知是那丑女的祖父、那姓萨的老头,深思:“我先前只道这两人也是青城派的,那知这女人却来救我。唉,早知她武功了得,我又何必强自出头,去打甚么抱不平,没出处的惹上这场大祸。”又想:“他们斗得正紧,我这就去相救爹爹、妈妈。”但是背心上穴道未解,说甚么也转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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