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郎见了他这等模样,嘴角微微一动,仿佛要笑,却又忍住。这时朝阳斜射在她脸上,只见她端倪清雅,肤色白里泛红,甚是娇美。杨过笑道:“我在书上见到过,古时有一个国王,烧烽火戏弄诸侯,送掉了大好江山,不过为求一个绝代才子之一笑。可见一笑之可贵,原是古今不异的。”那女郎给杨过这么一逗,再也忍耐不住,格格一声,终究笑了出来。
公孙绿萼见此,俄然低下头来,满脸红晕。杨过恐怕想到她手指又痛,快步回到所居的石屋。(未完待续。。)
“绝情谷?这处所可没传闻过。”杨过心中暗想,问道:“为甚么叫绝情谷?这名字确是……确是不凡。”那女郎点头道:“我也不知甚么意义。这是祖宗传下来的名字,爹爹或者晓得来源。”
那女郎又格格娇笑。她面貌算得上甚美,较之程英之柔、陆无双之俏,似亦不见减色,杨过心中比较,觉此女秀雅脱俗,自有一股清灵之气。她平生中确无人赞过她仙颜,因她门中所习工夫近乎禅门,大家相见时都是冷冰冰的不动声色,旁民气中即使觉她甚美,决无那一个胆敢宣之于口。本日忽遇杨过,此人却生性跳脱,越见她端严矜持,越要逗她除却那副拒人于人千里以外的无情神态。她先听杨过讲解“绝情谷”之名,已佩服他的见地,这时再听他至心歌颂本身,更加欢乐,笑道:“只怕你本身才是瞎子,把丑八怪看作了美人。”
二人说着话。并肩而行。杨过鼻中闻到阵阵花香,又见道旁白兔、小鹿来去奔跃,甚是敬爱,说不出的心旷神怡。两人徐行走到山阳,此处阳光晖映,地气和暖,情花开放得早。这时已结了果实。但见果子或青或红,有的青红相杂,还生着茸茸细毛。就如毛虫普通。杨过道:“那情花多么斑斓,结的果实却这么丢脸。”女郎道:“情花的果实是吃不得的,有的酸,有的辣。有的更加臭气难闻。中人欲呕。”杨过一笑,道:“莫非就没甜如蜜糖的么?”
公孙绿萼听他如此说,不由眼眶一红,道:“畴前爹爹是很珍惜我的,但自我六岁那年妈妈身后,爹爹就对我越来越峻厉了。他娶了我新妈妈以后,不知还会对我如何?”说着流下了两滴泪水。杨过安抚道:“你爹爹新婚后心中欢畅,定是待你更加好些。”绿萼点头道:“我宁肯他待我更凶些,也别娶新妈妈。”
杨过心想:“她说的虽是情花情果,却似是在此喻男女之情。莫非相思的情味初时虽甜。到厥后必然苦涩么?莫非一对男女倾慕相爱,相思之意,定会令人痛得死去活来?到头来定是丑多美少吗?我和程女人,将来……”
那女郎又嫣然一笑,道:“我爹爹复姓公孙……”她老是不肯直说己名,要绕个弯儿。杨过插嘴道:“但不知女人姓甚么?”那女郎抿嘴笑道:“那我可不晓得啦。我爹爹曾给他的独生女儿取个名字,叫做绿萼。”杨过赞道:“公然名字跟人一样美。”
杨过道:“情是毫不掉的,谷名‘绝情’,想绝去情爱,但是情随人生,只要有人,便即有情,是以绝情谷中偏多情花。”那女郎以手支颐,想了一想,说道:“你讲解得真好,你如何如许聪明?”言词中敬佩之意甚诚。杨过笑了笑。道:“或许我说得不对。”那女郎鼓掌道:“必然是对的,必然对的,你说得再好也没有了。”
这么一笑,二人之间的生分开阂更去了大半。杨过又道:“世上皆知美人一笑的可贵,说甚么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实在美人另有一样,比笑更是可贵。”那女郎睁大了眼睛,问道:“那是甚么?”杨过道:“那便是美人的名字了。见上美人一面已是极大缘份,要见她嫣然一笑,那便须祖宗积善,本身还得修行三世……”他话未说完,女郎又已格格笑了起来。杨过还是一本端庄的道:“至于要美人亲口透露芳名,那便须祖宗十八代广积阴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