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这得有多少只鸡蛋啊!”
“是担忧我的零嘴吧!归去归去!今儿没你们这些小匪贼的事!睡觉去!”
“不过我们得弄一些牲口,牛啊驴啊啥的,不然一锄头一锄头耕地,还不晓得能忙到啥时候呢!长青也说了,我们的船载不了一头牛,最好是买一条新船,大号的商船,这类小渔船不成。”
“不是要买牲口吗?一头牛估摸也得五十两,还不必然买获得,要不先攒着?”
里正听信张小花的话,毕竟银子都是她赚返来的,严格说来,是属于老药子和长青他们的,没其别人甚么份,不过如果抱着这类设法,那今后碰到难,也没个帮衬的。
“我咋晓得?传闻难呢!但愿高大娘心机没有白搭吧。”
都不轻易啊!张小花感慨,庄户人不轻易,读书人也不轻易,干啥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老话说,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世上的活计哪个又轻易呢?
七十两银子一分很多,她买鸡蛋的钱都是前次剩的。
长青笑了笑,说道:“这些银子可不敷买条船的,你找里正叔筹议吧。”
长青踩在车辕上一跃而下,然后把背篓接下去,张小花敏捷地跳下来,说道:“大伯,大娘,感谢您了,路上细心点,天都黑了。”
“也是,咱得弄一条大点的船,你想想,今后我们拉东西去卖,或者从外头买东西,非得有条靠谱的船不成。”
庄户人常常说百无一用是墨客,肩不能挑手不能扛,不能下地不能进厨,啥粗活都不无能。但自家如果出了个读书人,就变成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了,科举就是龙门,要么一飞冲天,要么名落孙山寥落下半生。
“借你吉言了,大妹子,倘如有那么一天,还得感激你们呢!”老妇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那些个小毛孩更加主动,张小花在野娃子里头的名誉可高了。
里正叔附和地点头,说道:“民以食为天,这是甲等大事,但是有几个难处,官府固然没有明令制止,但是已经商定俗成,不准发卖粮食给我们岛上。”
里正顿了顿,张小花这个设法可太大胆了,因为船厂都是官府办的,连商贩要买船,都得和官府打交道。
这事要办好,得奸刁,不能太呆板。
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张小花心想着,野猪岛不大,但是啥人都有,有秀才里正,有猎人朱庆,有鱼把头张老头。
“对了小花,你先前拎返来的那只小母鸡,比来老蹲窝里,我估计已经在抱窝了呢!”大嘴嫂乐呵呵地说道。
说到这个,老妇人最后的愁云也冲淡了,说道:“是我儿子,前几年祖上有灵,二十三岁中了个举人,当时乡试还是第一哩!我们老高家总算出了个秀才。再过几个月就是会试,但是川资都没有,我和老夫就出来做些活计,家里养的几只鸡也卖了,这下可好了,总算凑够了。”
张小花揭开最后一层,被磕坏了好几只,不由得一阵心疼。
长青划着船一边唠嗑,这是个力量活,没把子劲儿甭想在风波里划远,又是个技术活,船往哪边走都得靠巧劲节制,不熟谙的人只能在原地打转。
现在张小花手里捏着钱,就揣摩咋花来得实在,野猪岛如果有头牛,得省多大的力量啊。并且来年春季要种地,有大水牛开垦才行,不然既费时又吃力,以是几头牲口是需求的。
“好!好啊!七十两银子,这得无能多少事啊!”
看着老妇人等候的模样,张小花五味杂陈,既替她欢畅,又有些心伤。
高老头闷闷地说道:“八字还没一撇呢,瞎吵吵啥?”
高老头扬了扬牛绳,呼喊了一声,把大水牛喝止,喊道:“女人,大兄弟,船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