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划着船一边唠嗑,这是个力量活,没把子劲儿甭想在风波里划远,又是个技术活,船往哪边走都得靠巧劲节制,不熟谙的人只能在原地打转。
张小花揭开最后一层,被磕坏了好几只,不由得一阵心疼。
张小花说着自个儿的设法。
“对了小花,你先前拎返来的那只小母鸡,比来老蹲窝里,我估计已经在抱窝了呢!”大嘴嫂乐呵呵地说道。
“分了吧!”
长青踩在车辕上一跃而下,然后把背篓接下去,张小花敏捷地跳下来,说道:“大伯,大娘,感谢您了,路上细心点,天都黑了。”
都不轻易啊!张小花感慨,庄户人不轻易,读书人也不轻易,干啥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老话说,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世上的活计哪个又轻易呢?
“小花,那株参卖了多少钱?”
“成!那这些银两?”张小花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还挺诱人。
高老头闷闷地说道:“八字还没一撇呢,瞎吵吵啥?”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里正的期许范围了,七十两银子啊!之前想都不敢想!里正感觉自个儿的鼻头都酸了,悄悄抚摩着银子,恐怕碰坏了似的。
“也是,咱得弄一条大点的船,你想想,今后我们拉东西去卖,或者从外头买东西,非得有条靠谱的船不成。”
七十两银子一分很多,她买鸡蛋的钱都是前次剩的。
张小花把里正叫到里屋,拿出银钱的包裹,说道:“里正叔,老山参四十两银子,不老草三十两银子,你看,都在这儿。”
“他咋不把船做大点呢?”张小花迷惑,“大船捕鱼都便利一些!”
“不是,这条船哪是买的,是老孟自个儿做的!我们屯里就他一个木工。”
“买船?”
“长青,你说我们岛上有个扒犁多好啊,跑来跑去的,都靠肩挑,你看拉水草啊,采石啥的就不消这么辛苦了,就是有头骡子也好啊!”
“高老伯,咱快到了吧?”
高老头掉转牛车,咯啦咯啦地走了,老妇人还在上面摇摆了半天手。张小花和长青把购置的东西挪到船上,拉起船锚,意气风发地回野猪岛。
“大娘这是欢畅嘛,乡试第一啊,您二老有福了,高大哥必定高中!”吉利的话谁都爱听,张小花也不鄙吝。
“还骡子,我们就是够钱买也没法弄到岛上去啊,这条船拉头牛倒是能,题目是大水牛一转动,没准就翻船咯!”长青比划了一下,这条船载一头牛还是有点勉强。
张小花坐在牛车上,护着一筐鸡蛋,长青则看好几只鸡,不让造反。她不晓得这对老伉俪的名号,只听二混子喊“高老太婆”。
两口儿为了会试,就连自家下蛋的鸡都卖了,如果高中了就好,如果落第,岂不是日子更难过了?
里正披着外套,赶了过来,可别像之前一样,药铺打发了十文钱就把他们赶出来了,连个说理的处所都没有。
里正听信张小花的话,毕竟银子都是她赚返来的,严格说来,是属于老药子和长青他们的,没其别人甚么份,不过如果抱着这类设法,那今后碰到难,也没个帮衬的。
说到这个,老妇人最后的愁云也冲淡了,说道:“是我儿子,前几年祖上有灵,二十三岁中了个举人,当时乡试还是第一哩!我们老高家总算出了个秀才。再过几个月就是会试,但是川资都没有,我和老夫就出来做些活计,家里养的几只鸡也卖了,这下可好了,总算凑够了。”
“不焦急,日子还长着呢!”张小花信心实足。
“六百多只呢,完了,坏了一些。”
“大娘,先前听你说家里急着钱用,咋回事啊?”张小花吹着夜晚的冷风,唠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