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姐,那可不不异,那是风雅,何况,祝员娘家大业大,府上可不奇怪一两亩地。”
说到这里,这一曲也就结束了,那位女人最后亮了个相救蹬蹬蹬走下台来,冲程四爷嚷嚷道:“四爷!我看不成,我们能不能换个新的戏?这回‘梨会’我敢说十个里头有八个是唱这段的,听都听腻歪了!”
只见小蔡提着裙,就往背景跑,看这身材曼妙婀娜,那里分得清男女?他还转头喊道:“我先卸了红妆,等着我!”
“那好,秋兰姐。”张小花笑着叫道。
“这使得吗?”
茹秋兰和张小花就坐在最前排的位置,程四爷倒挺殷勤,还命人端来一些茶点,有一盘瓜子、一碟花生仁和一碟绿豆糕。
“祝夫人,梨园离这儿远吗?”
“哈哈哈!你说得对……”
张小花盗汗,暗道:“戏里戏外不分?这可真是入了化境!”
张小花和祝夫人坐到马车上,小厮扬起长鞭,驱着马,穿越在宽广的青石街道上,跟兜风似的舒畅。
张小花跟着打号召,内心咕哝:小菜?还火锅哩!不过她说完以后,哄堂大笑,茹秋兰更是笑得直不起腰了,张小花瞅着蔡女人,只见她脸上似哭似笑,变幻莫测。
小蔡叹了一口气,嘟囔道:“就是有点俗套……”
不过阿谁女子倒是让她冷傲,一件绸子上衣,内里挂着珍珠衫,下身是一件垂脚粉群,脸上浓墨重彩,瓜子脸,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傲视之间,一颦一笑,姿势万千,用千娇百媚来描述也不为过。
“可不是,我前次手痒痒,在前院那边搭了个瓜棚,你前次去瞅见了没有?”茹秋兰问道。
张小花也是个话篓子,叽叽喳喳地说着野猪岛的风土情面,不过她晓得啥事能说,啥事得保密,比如里正想方设法弄到粮食种子之类的事就不能随便流露。
“大奶奶动静可真灵!正排着呢,插手一回儿,可不能落个尾巴返来。”程四爷一边号召着,“您要乐意看,随便捡个位置坐,还指着您给点建议呢。”
祝氏也奇特地说道,也不管这么多,拉着张小花就往里走,有几个梨园的伴计见到她还施礼打着号召,看来茹秋兰也是这里的常客了。
正想着,车厢外的小厮的声音传来:“夫人,梨园到了。”
“蔡女人。”
“是的,可了不得,接办这家梨园的时候都快拆伙,硬生生把它拉扯成五陵镇首屈一指的大梨园,还发掘了很多名角儿。”
茹秋兰抓住一个伴计,问道:“今儿咋没人呢?”
“秋兰姐,这程四爷就是‘沁园春’的班主吧?”张小花听戏听得有点昏昏沉沉的,她不好这口。
说实话,马车上固然垫着棉布,但是木头辕子走起来多少有点颠簸,不一会儿张小花感觉屁股都硌疼了。
茹秋兰眼睛一亮,说道:“梨会!”
张小花哈哈大笑,哪有如许的夫人?想把自个儿府上的花圃拆了种地?
“好!”茹秋兰一出去就大声喊道,一边拍动手掌,一点都不矜持。
张小花挺恋慕茹秋兰的,她神驰这类故乡糊口,自家院子里搭个瓜棚,挂个秋千,夏天在瓜棚下乘凉,不愁吃不愁穿就成,相夫教子啥的,想想就舒坦。
戏台下一个穿戴暗紫褂子的男人转过身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扇面画着山川,约摸五十岁摆布,看起来身子骨结实,连须眉都没白一根。
“甚么风雅?种些梅兰竹菊就是风雅?我看啊,就是把家里种成花圃,该是啥样的人就是啥样的人,何况,没饭吃我看他们还如何谈啥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