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花的喊声和浓雾混在一起,她和长青在大嘴嫂院子里催促着,长青的背篓不离身,里头装的满是张小花的物什,看起来就是个俭朴的男人。
“小花,我这身,还中不?”大嘴嫂担忧地说道。
“小花!小花!”长青跑进屋嚷嚷。
“哟,大嘴嫂,你这打扮……”张小花愣了愣。
张小花四个全含混了:“这……这是干啥?咋全来了?”
“大嘴嫂,你这包囊里装的啥?看起来挺沉吧?”张小花一身轻,就是有东西也会塞给长青这个劳力。
几人到了船埠,才叫他们唬了一跳,屯里几近统统人都到了,甭管白叟小娃子,都站在船埠等着他们。
野小子们有了余暇,常常跑来和梅花鹿崽耍,这小东西最招人爱好,不但花妞几个小女娃喜好,虎子他们一样珍惜,给它喂食,一起在雪地里蹦跶。
“哈哈哈。”张小花被他逗乐了,“这承平乱世,哪来那么多劫匪,你听书听多了吧?被劫匪抢了做压寨夫人吗?”
动静传得比风还快,清河县里野猪岛多远啊?上了岸还要走二十几里路!这如果脚力赶路,一天顶多一个来回,还是花公鸡没打鸣就起来,伴着星斗才气回,对小娃子们来讲,这间隔跟大师兄取经也差未几了。
“这不是晓得了嘛,又不是要紧事……”
说着,大嘴嫂还从兜里取出一张黄纸来,说道:“这是屯里人托我买东西的票据,张家要一斤苞米面,老赵家要一斤红糖,三林子要给媳妇买红头绳……”
长青闷闷地说道:“你倒是个讲究人,你筹办这些往里头赔了多少银子?”
把小花拉到一边,大嘴嫂说道:“别理他,他这是妒忌不能去县里呢,这新衣裳本来是过年穿的,不过现在也一样,我但是我们屯里头一个去清河县的人,呃,起码也是前三个!”
大嘴嫂今儿走起道来,的确是虎虎生威啊,连她那老风湿都没事了,张小花看她经心打扮的,再看看自个儿倆,就和平常一样,不过也成,张小花和长青的衣服都是新做的,穿了几次,但也能出门,长青一个大老爷们儿更不会管这些,张小花给他啥就穿啥。
张小花迷惑,这又不是啥大事,她也就跟大嘴嫂她们两个说过,也和小娃子们扯淡的时候提了,长青咋跟要酷刑鞭挞似的?一惊一乍的,没点沉稳的气质。
长青眨了眨眼睛,思虑了半天,点头说道:“那也是,我问你,你又跑去清河县干啥?五陵镇还不敷你待的?”
张小花一听,是大嘴哥,这口气咋跟长青差未几呢?这年初的男人啊,就见不得自个儿婆娘在外抛头露面。
越仅年关,气候就越冷,不太小娃子们仍然在雪地里跑闹腾,把衣衫汗湿了不怕,鞋袜打湿了也不管,一个个野得都快成精了,回家被爹娘揍一顿也无妨,只要玩好了,每天都是笑嘻嘻的。
“小花婶他们来了!”一个野小子嚷嚷一声,人群里炸开了锅。
本来他们可没这么落拓,老秀才里正给小娃子们恶补功课,说是要把早点欠下来的都教完,张小花瞅着小娃子有的生了冻疮,写字都不便利,便替他们高饶,请先生放个暑假。
“虎子这小子,野是野了点,这功课还不赖嘛。”长青瞅了瞅,不住奖饰。
三人忙活了几天,就织出来十几双,张小花就筹办去一趟清河县,一来这东西卖不卖得出来还说不准,用她的话是市场调查,二来买船的事也提上日程,不能再疲塌了。
张小花越听越迷惑,接过纸来,还真是这些,只不过字歪歪扭扭的,错别字还挺多,有的添一撇,有的少一捺,张小花奇特地说道:“大嘴嫂,你不是不识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