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花咧嘴一笑,说道:“别急别急,陈员外,你晓得,我们小老百姓的,从屯里出来,身上那里能揣几百两银子……”
“大嘴嫂,事儿办齐了吧?我们趁早打道回府?”
张小花笑着比了个拇指,又看了下她们买返来的东西,一些是屯里人托大嘴嫂买的,另有伶仃的一个包囊,里头有红烛、红纸、炮仗各式百般的,都是办丧事用的,里头另有一个小木盒,张小花翻开来,闻到一股香味。
大嘴嫂毫不在乎地说道:“两袋羊毛能有多重?我一手提一袋直接抗返来!”
管家找来笔墨,陈来福唰唰唰写上字,又拿自个儿的丝印盖上,张小花没私章,利市指按了个印,感受跟招认画押似的。
“行,把东西点一下,可别落下了!”
大嘴嫂一听,唠唠道:“我们哪有那闲工夫啊?再说,抹了胭脂还无能活?汗一流就成面糊了!我们又不是唱戏的……”
“我们屯里有个顺口溜,拆东墙,补西墙,拆墙补墙墙补墙!”长青哼着顺口溜,倒也给张小花提了个醒,这饮鸩止渴还是不无能,别到时候越欠越多。
“抽你我!少扯些有的没的,端庄屁没一个。”长青手上不得空,不然非得在她屁股蛋上狠狠抽几下,净会扯犊子。
张小花这回算是负债累累了,欠了两百多两银子,如果搁普通人,早晨都别想睡个好觉,这年初,有卖身还债的,有些乡间人家,养不起孩子,又欠了债,有的卖走小娃子当童养媳,有的卖给府宅做丫环,啥千奇百怪都有。
陈来福员外和管家瞅着两人分开,管家忍不住说道:“这哪是庄稼汉,比那些借主都黑心!趁火打劫,我们一条船如何着也值三百两!”
“女中豪杰!”
那陈员外哭丧着脸,要不是短钱,他那里会在乎这一二百两银子的买卖?难堪地说道:“大妹子,你这代价杀得太短长了,再添点儿?”
“不不。”陈来福幽幽说道,“临时别奉告他,他面子薄,必然会记恨我这个爹的……”
长青被气得不轻,不过瞅她另有空挖苦自个儿,估计是胸有成竹。
……
“咱家就在五陵镇不远的高家庄,详细日子我再奉告你们!”
为了二十五两银子辩论,这事陈员外还没干过,在以往,他喝一壶茶都不止这代价。
张小花和王玉莲哈哈大笑,大嘴嫂嘴上这么说,内心却模糊有些等候自个儿抹了胭脂的模样,也不晓得家里拿死鬼会不会拿正眼瞅她。
陈员外叹了口气,说道:“话不能这么说,买卖就是买卖,现在我们落魄了,还能挑甚么呢?他们也算帮了我们,起码二百多两,够我们主仆的嚼裹,去哪儿也有川资……”
“哦!你这是要打欠条!”陈来福现在缺银子要紧,府里被人掘地三尺了,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呢。
“高老伯!咋样?”
张小花和长青在城里漫步了一圈,大抵也摸清了这处所的街道巷陌,买了些杂物,就回了堆栈,大嘴嫂和王玉莲比他们还早,正在房里清算包囊。
王玉莲有点恋慕,说道:“我们屯里,还没新娘子这么打扮过呢。”
管家问道:“老爷,你是要去都城找少爷吗?”
“高老伯,说不得我们清河县要出个状元了呢!”
“也算不上欠条,我们今儿也没法把船弄走,是过几天,我叫人把银子送您府上,顺带把船捎归去。”
马夫手里的鞭子一扬,抽在马屁股上,马迈开腿,哒哒哒小跑起来,固然牛的力量不比马小,但是拉车这个活计,还是马更好一些,比牛跑得快,也不颠簸,看起来还气度。
大水牛打了个响鼻,估摸它是晓得自家仆人欢畅。牛车上的人乐滋滋的,张小花又是买船,又是和刘三姐布庄合营,高老头家出了个“清河县会元”,这个夏季丧事连连。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