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花瞅他跟妊妇一样捧着肚子,笑道:“虎子,你这是干啥?肚子疼?”
“不疼,小花婶,山上的毛栗儿熟了,你看,这是我给你捡的。”
“你帮啥?”长青嚷嚷道,“娘们儿把家里的活干好就成。”
鼻涕娃看着七八个小孩都围着筛子捡绿豆,就他闲着,还挺委曲,直抹鼻涕。
小的那会儿,捡了栗子,娃子们坐在火炕上,剥着栗子,相互比较的就是谁剥得快,偶然候运气好,板栗上的毛皮能跟着硬壳直接掰掉,娃子们能夸耀老半天,跟吃起来会更香似的。
大嘴嫂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泥娃子,恰是虎子,不过他见大人说闲事,也没插嘴,乖乖地站到一旁,手捂着肚子。
“你懂啥?凉了才好喝,最好是在井底镇一早晨,我们没井,在水缸里镇着也一样,夏天消暑气啥的,最管用了。”
“那我先走了,成不成都得去说呗!”
“本来是你敲的,我还觉得起火了呢,跑出来一瞅,也没瞅见啥火光,就估计是哪家娃子皮,瞎倒腾。”
大嘴嫂走了,虎子就没人管束了,跟黄皮子一样呼朋引伴的,把一群野娃子叫到张小花院子里,这些小贼夺目得很,主动帮张小花捡绿豆,用劳动调换嘉奖,孙猴子的故事也说到三打白骨精了。
“女人才这么小,能成吗?固然锁子也刚过二十,不过我估摸老孟不想把女人这么早嫁出去,那他家就剩他一个了。”张小花有点思疑地说道,老孟媳妇死在饥荒中,他一小我把女人拉扯大不轻易。
大嘴嫂听了不晓得做啥表示,她既对黄皮子畏敬,又仇恨黄皮子喜好偷蛋偷肉。
“女人大了,总要嫁呢!不然成老女人了,就由不得她挑人了,这时候我们屯里眼巴巴瞅着小媳妇儿的多了去了,老孟也能好好挑挑,我看锁子就不错,做事勤勤奋恳,挺务实的。”
虎子摊开手,本来他用衣角卷成兜,捧着一大把毛栗呢,一颗颗坚果模样和板栗差未几,只是小了很多,张小花忙用钵接过来,嘿,还真很多,估摸是小家伙比来几天的收成,难怪比来也不见他缠着要讲故事。
“好东西!之前打的沙半斤熏得差未几了,我们今儿就吃它了。诶?我说,你咋就晓得吃呢?篱笆补好了没?万一又有黄皮子偷出去了就糟了,鸡崽这几天就出壳了。”
张小花咬开一道缝,渐渐地剥去表皮的毛,乡间人都说,世上最难吃到嘴的果子就是板栗,一要从树上打下来,二要从刺球里挑出来,三要剥掉硬壳,完了还得搣掉皮上粘着的毛。
“晚餐我们吃啥?”长青被抢掉勺子,悻悻地说道。
“嘿嘿嘿,就吃一粒。”虎子缺了门牙,只能放到臼齿上咬,呲牙咧嘴的,跟猴儿似的。
“豆芽菜?把绿豆芽当菜吃?忒华侈了……小花,你总能想出乱七八糟的体例来,跟谁学的呢?”大嘴嫂兴趣勃勃地问道。
“不熬粥,筹办抽豆芽菜吃,不过用不了这么多,剩下的筹办熬绿豆汤,现在渐渐枯燥了,喝些绿豆汤既能清余暑,又能保养脾胃。”张小花有模有样地答复。
“内里的人都这么吃呢。”张小花那里晓得别的处所吃不吃豆芽菜,归正大嘴嫂也不清楚,瞎扯几句就能乱来畴昔。
唠嗑唠嗑着,张小花的菜也做好了,把沙半斤肉烀烂,加上毛栗仁,张小花剥毛栗剥得指甲都黄了,总算剥出一小碗,和沙半斤肉一起炖着,只要加点盐就成,出锅的时候,沙半斤的肉是金黄的,而毛栗也跟蛋黄一样,一股原始的美味满盈全部屋子。
张小花拿着一个盆,内里有一袋很多干绿豆。快到种蔬菜的时候了,不太长青还没把地儿垄出来,他们自家院子就挺大,开几块菜畦绰绰不足,不过要把鸡鹅隔开,不然鸡总往菜园子里跑可不是个事。